芸德点燃两根艾草绒,边走边熏,路过他身边,担心道:“你还好吧?回来这两天神不守舍的。”
田小森摇摇头,笑了笑,“我契兄出远门了,有点放心不下。”
芸德还以为怎么了,闻言无奈道:“这有什么,我爹出外经商,一走几个月都是常事。男人嘛,志在四方,当然是越上进越好。”
田小森下针的动作定住了,别看他当初答应希尔斯挺爽快,人走了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多烦闷。
但芸德的一番话,仿佛戳中了什么心事,他拿起绣花针,在指尖搓了搓,问芸德:“我算上进吗?”
芸德被艾草烟呛了两下,把艾草棒子放进香炉里,“你?跟你契兄比,是比不得的。”
两人熟悉之后,这姑娘说话也直接了许多,尤其屋里其他绣娘还没回来,只他们俩,更敞亮些。
“为什么?”
“说不上来。”芸德靠着窗边坐,离田小森保持了两个人的距离,第一颗珍珠上画,屋外便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三角梅的花落干净之后,再没开第二轮,院子里有些更娇弱的花草,还耷拉着。院子里萧瑟不少,竟像提前入了深秋。
田小森再怎么想念,也得安心地等。白天在绣坊里学习忙碌,下工回到镇上租的小房子,吃一碗简单的饭菜或者在外头吃碗阳春面。
虽然前些时候糟了风雨,但客人要的绣品样样着紧,田小森忙起来有时候连水都会忘记喝,累得回家晚饭都不想吃倒头便睡。
很快十天过去了,田小森瘦了一圈,抽空请假回家一趟,收割稻子,他家的稻子金灿灿的颗粒饱满,没怎么失收。
让张小天照看的鸡崽都长大了不少,反而没雏儿时可爱。
田壮家的老奶奶见了他,一脸诧异,“哎哟,小森,怎么瘦成这样?”
田壮主动来帮他收稻子晒稻子,与田小森一比,倒是又胖了些,“森哥你惦记希大哥啊?”
田家奶奶拍了一下自己孙子,“干你的活!又偷吃张家小子送的肉丸子了是吧?”
旁边张小天领着自家妹妹凑热闹,也跟着喊:“壮哥,我们也想吃肉丸子……”
大的小的为肉闹开了,田小森松了口气,坐在一旁歇歇脚,扶着田家奶奶一起坐下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