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终于醒悟,从那之后,不管别人再怎么打他骂他羞辱践踏他,他从来都没有再哭过,眼神里的星星再也没有了,只剩下了仇恨……
十三岁那年,陆家的长辈们纷纷向老太太提议,言道陆子已然是个半大孩子将来是要掌管整个陆家的,应该让他出去学学做生意了。
陆老太太怎么可能会让一个不知道那捡来的野小子掌管陆家,以陆子尚且稚嫩为由一再的推脱。
可后来陆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拜了青龙会的大当家苏九辰为师,一下子就获得了陆家好多长辈的青睐,这下陆老夫人便不好再推脱,将手中的一些生意交给了陆子打理。
而陆子想要的也不止于此,他要告诉所有人他就是陆家的主人,要将陆家完完全全的握在自己的手心里,他要让那些曾经欺负他羞辱他的人都知道陆子这个人他们惹错了!
后来的五年里,陆子越做越有成绩,苏九辰也厌烦了江湖争斗,将青龙会当家人的位置传给了陆子,陆老太也老了,许多事情也力不从心,又迫于族中其他人的压力,便只好将手中陆家的所有生意都交给了陆子打理,却始终没有将陆家的私印交给陆子,她心里清楚的很,陆子并非是真正的陆家人,若真的将陆家的私印交到了他的手里,自己和陆家将成为他的囊中之物,只要私印还在她手上,陆子接收在多的生意,这当家人也不是他,陆家还是自己说了算!
陆子倒也不急,陆老太早已是风烛残年,如今手中又没有什么实际的产业,有的是时间跟她慢慢耗,顺便也可以让她尝尝自己种下的恶果!
可就在陆子以为自己能掌控大局时,一件尘封多年的事撕下了他的伤疤,让陆子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叫阿泽的少年……
雨夜香云楼
屋里还能听见女人的呜咽声,陆子就站在门口颤抖的手始终没有办法推开那扇门,他努力地平复着愤怒又痛苦地心情,努力地开口朝房间里问:“柳柳……你还好吗……”
“别进来!让我自己一个人待会儿!”屋里,何柳柳蜷缩在被子里颤抖个不停,浑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淤青。
“柳柳,我……”
“求你了,别进来……这里面这里面太脏了……”何柳柳有气无力地喊道。
陆子感觉心脏像撕裂一样的疼,他感觉自己已经疼得快要无法呼吸,就在他感觉世界已经天旋地转的时候,有人将他按在了地上,陆子惊恐地抬起头,就看见陆老太带着许多的人将门口团团围了起来,陆老太一掌推开门,就看见屋里一片狼藉,何柳柳衣衫不整地缩在床上的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
不用问陆老太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心中暗生一计,陆子这小子对这死丫头情深义重的,要是……
陆老太又退了出来,随行的丫鬟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立马上去关上了房门。
“伤风败俗,家门不幸呀,采薇快去报警,我一定要将侮辱柳柳的那些家伙找出来碎尸万段!”陆老太假意地用手帕掩着面道。
“别!不可以!要是事情传开了!她会死的!”陆子挣扎着抓住了陆老太的裙角,一个劲儿地猛摇头。
陆老太厌恶地看了陆子一眼,将自己的衣服从陆子手中又扯了回来,“滚开!别以为我给了你这身皮就真吧自己当陆家人!柳柳之所以会有今天,还不都是拜你这孽障所赐!”说完,陆老太又狠狠地往陆子胸口踹了一脚。
陆子向后倒去,他又赶紧爬了起来,却感觉身体里翻江倒海的疼,噗嗤一下吐出了一口鲜血,可他不顾自己,依旧不依不饶低三下四地恳求着陆老太,“求你了!祖母!她会死的……”陆子无奈又不情愿地对陆老太喊道。
陆老太得意的笑了笑,她在陆子脸上看不见了平时那种心高气傲地表情,取而代之地是一种摇尾乞怜,任人摆布的模样,这让陆老太很有成就感,她走上前去,一脚踩在陆子的手上,旁人甚至都能听见骨头咔嚓咔嚓响得声音。
陆老太蹲下来心满意足地欣赏着陆子的表情,道:“所以说,傀儡就应该好好听话才是,不要老想着翻身,跟我斗你还嫩着呢!”陆老太说着,又给了陆子一巴掌,然后站了起来,用手娟擦着自己的手
“该怎么做你应该明白了吧?我这侄女的清白可攥在你手里呢。”陆老太说完,将手绢扔在了陆子面前,带着人离开了。
陆子跪在地上,攥紧地手快要把自己手心里的肉抠出血来,他低着头像一头受伤的野兽一样不知道要如何发泄自己的情绪,屋里没在传来何柳柳的哭声,而陆子的眼泪却如同外边的雨一样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后来几天里,陆子突然就召开了家族会议,声称自己没办法管理陆家的声音,便将除了青龙会以外的所有生意又都交还给了老太太……
又过了一年,何柳柳出嫁了,娶她的正是陆子的师父苏九辰,那天红衣的何柳柳是陆子见过最漂亮的人儿,虽然她平时也很漂亮,可红衣的她更漂亮,可这些都不是为他穿的。
自从香云楼楼那一晚之后,柳柳就大病了一场,醒来也是时时刻刻都再哭,大夫说柳柳这是得了心病,若是无法解开心结,这辈子都不会好。
陆子为了救柳柳,四处求医问药,最后打听道西洋有一个医术叫做催眠术,可以让人忘记痛苦的过往,而这种医术,当今上海只有一个人会,而那人已经发誓不再行医,他就是当今上海滩的风云人物——唐纳德
这个名字陆子很陌生,直到他通过他妹妹的关系见到他时,那人的脸又唤醒了深埋在陆子心底的那个叫阿泽的孩子……
再阿泽很小的时候,他和他的父亲靠在码头卸货为生,突然有一天,一群人闯进了码头,将码头上的人都给杀了,而小阿泽躲在了废墟中,看到了一张和唐纳德一模一样的脸,只是那时候他还是少年模样,不戴眼镜,而他身边的人都叫他唐宇颂,小阿泽牢牢记住了这张脸,发誓以后一定要找他报仇……
柳柳活了过来,只是再也不记得与陆子的种种,当苏九辰来接她的时候,陆子看见她小心翼翼地牵着他的手,他也小心翼翼地护着她,迎亲的唢呐吹得阵天响,红的一片喜庆,天造地设,金玉良缘这些都是用来形容他们二人的。
陆子躲在角落里窥视着,眼前的这些刺得他眼睛疼心里也痛,他万念俱灰,心中已有死念,可胸口一件滚烫的物件一直在告诉他不能死,他还有事情要做……
当陆子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光亮,他摸了摸自己的枕头才发现已经湿了大半,他起身朝屋外走,打开了门,一阵风朝他扑面而来,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
陆子仔细一听,隔壁已经传来了唐七和丫鬟在院子里打闹的声音,陆子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的物件儿,听着隔壁唐七爽朗的笑声,陆子开始有些摇摆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