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芮若有所思。
米姐揽住两人肩膀，“给你们一句忠告，奔着钱去，很难。好好做事，钱和名迟早会来。”
许愿喝大了，睡在后排。
吴姐开车，赵芮坐副驾，中间两个位置变成叶莺和陈觅。车开出段距离，软软发来信息，说想要陈觅联系方式。
不奇怪。
无论去哪，碰到什么人，总会有人通过她要陈觅电话。
叶莺当然有。
一键复制就能发过去，可想起曾诗雨，当初也是在他18岁生日宴要到陈觅联系方式，而后两人便一发不可收拾。
有时难免感叹，命运如织，起了头，往往就有尾。
叶莺沉默片刻，转头，朝陈觅晃手机，“软软想要你电话，陈觅哥哥。”
陈觅不应。
叶莺想了想，还是把号码发过去。男生不会介意扩列女生，特别是漂亮女生，而且软软是个好姑娘，漂亮有主见，不会害他。
叶莺编辑完信息，调整座椅高度，闭目睡觉。
没多久，陈觅手机响起。
铃声是白鸟的成名曲《沉迷》，几年过去，他竟在这里用心。叶莺想笑，可现在已没有发笑的力气，天知道，有朝一日，人活着笑也费力。
陈觅没接。
关成静音。
震动在安静的车厢异常清晰，她昏昏欲睡又莫名烦躁，想叫他不接就关机吧，可是话到嘴边又化成齑粉。
以前是不敢和他讲话。
现在是不想。
何以至此？
车到市区，天蒙蒙亮，凌晨四点，路边的早餐摊都没摆出，街道还很干净明亮。许愿爬起来订酒店，说九点的飞机，还早，叫几人到酒店休息，他去车行还车。
赵芮和吴姐进房间就躺了。
叶莺刚在车里睡过，不困，放好行李，手揣兜里出来觅食。酒店附近找个小店，刚点完肥肠粉，搓手坐下，陈觅便穿着一身黑衣进来。
她杵着下巴笑，“是不是只要你愿意，永远能找到我？”
陈觅不言。
以为哑巴了，老板问吃什么，又说跟她一样。
“不要这样，陈觅哥哥。”叶莺从消毒柜拿出筷子，放辣椒、放醋，小口吃着，一只手揽着垂落的发丝，举手投足说不出的温婉动人。
凭什么永远都是她无处可逃？
没有谁天生注定要和谁到老。
你是我哥哥。
好好当哥哥。
“除非工作，我不会再留女人电话。”陈觅帮她拉好帽子，翻出纸巾，揩掉叶莺侧脸沾上的红油，“保证24小时能联系，如果你愿意，随时查我手机，聊天记录全部备份，查哪天都行。”
陈觅开始报手机密码，好家伙，是她身份证的生日。
他的那碗也煮好。
老板端来，好奇地看着两个年轻人，多了句嘴，“好商量，好商量，早上不要吵架咯。”
叶莺只管吃粉。
吃完帮陈觅也把钱付掉。
他来拉她，一把握住手腕，然后去寻手指，妄图相扣。叶莺反握住他的食指和中指，攒得死，小小的手原来如此有劲。
陈觅没感受到热意，只觉到一阵阵叫人心碎的冷。
“是不是就像电视剧台词说的，爱情一开始是互相放纵，然后是互相操纵。”叶莺勾唇笑，睫毛颤动，蝴蝶破碎了，跨过沧海觉得不过如此，哪里有神明需要朝拜，凡人皆有一贱。
她说：“曾诗雨说过，不要待你好，因为男人不知好歹，都贱。”
她说：“我不信。”
她又说：“现在信了。”
“我追着你跑，你就追着她跑。我不追了，你就回来找我，还低声下气说那些话……”叶莺皱眉，握着他的指越攒越紧，“我查你电话干什么？难道是要绑架你的自由吗？你长到现在，读那么多书，多骄傲的人，曾经还是我的榜样……为女人做到这步不羞耻吗？”
不论男女，自轻自弃都叫人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