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莺动作渐慢，不时偏头看他，小心翼翼问道：“是不是很无聊？”
陈觅碰下鼻子。
怎么好意思说，看她的小短手奋力投出球，脚还要垫一下，马尾一晃一晃的实在太可爱，根本舍不得移开视线。
时间快到。
投不到足够分数就无法晋级下一轮，叶莺有些急，呼吸都变快。陈觅单手抓起，毫不费力扔球，左右手交替，一脸稀松平常，秀得天花乱坠。
“哇——好拽啊那个哥哥！”小胖墩尖叫。
“看看人家的男人，再看看你。”
一个小姐姐愤愤不平，怒而拉踩。
本来没几个人的篮球机聚来好多人。
陈觅瞥一眼，投球的同时，不动声色走到叶莺后面，怕别人撞到。女孩盯着篮筐，还搁这沙雕数数呢，手指一点一点的。
终于玩到第四轮，马上就要破这台机器的记录，陈觅把球放到叶莺面前。
“来。”他说。
叶莺仰头，只能看到男生明晰的下颌还有游戏厅顶棚散射的灯光。
好亮。
她奋力投。
越用力越失败——球打到板往回跳，没戏了。叶莺眸光都暗了，像黎明烧到没柴逐渐熄灭的篝火，结果陈觅却投出球，将本来注定失败的球强行顶回去。
时间到。
破记录了。
刚好比原来的记录多一个球！
“哇！”
围观的人惊呼，牛批啊，还他妈撒了一把狗粮。
陈觅从后面抱住她，手臂圈住、手掌阖拢，行云流水握住她激动的小手，低头亲吻逆行的发旋，“做得不错。”
声音好好听。
叶莺耳朵立马烧着。
头皮都红了。
他就像山里生长的老虎荨麻，叶片长满尖利的刺毛，里面全都是平时一点一滴苦心分泌的蚁酸，不碰也就算了，万一碰到，便要叫人痛痒、过敏、面目全非。
“陈觅哥哥……”叶莺像尾缺氧的金鱼，闭眼吸气，“你干嘛？”
“抱歉。”他撇过头，后退。
自制力真是越来越差，抱便算了，怎么还亲，连抱带亲的真是有出息。
“别以为我爱你，就能为所欲为。”叶莺说。
陈觅腮帮动下，“对不起。”
回过味儿来又低头，想看叶莺。
她竟是爱他吗？
可惜叶莺早就蹲下守株待兔——机器吐出长长的积分券，真的好长啊，折了好几折才收好。篮子里还有哐当哐当好多币，她将陈年心事吐出，松了口气，拉住陈觅到处逛，本来是拉衣服，后面怎么拉住手的也想不起来。
只觉得牵住了全世界。
骑车、跳舞机叶莺都很笨。
唯独打怪兽……跟开了挂一样。在游戏仓玩到后半段陈觅都死了，叶莺还是最初那条命，抱着塑料机枪跟什么似的，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他说：“好凶。”
叶莺耸起肩膀，不敢再动，生怕陈觅发现她皮下住着的竟是母夜叉，谁会喜欢难啃的骨头？嫌牙硬吗？男人在黑暗的游戏仓里笑起来，“怪物好凶，能保护我吗，叶莺？”
他那么大只，八块腹肌，一个能打她十个，进来缩手缩脚的。
好意思说。
可叶莺就吃这套，立马精神抖擞满血复活，继续哒哒哒。绑发的皮筋掉了都没管，在陈觅面前表现欲和保护欲爆棚，披头散发、张牙舞爪，清冷仙气的脸有点点扭曲。
因为投篮太帅，尾随陈觅而来的小胖墩探头一看，都吓哭了。
“妈妈，车车里有妖怪，呜呜呜——”
叶莺：……
一大扎积分券结果只兑到巴掌大的玩偶，还很丑，是条青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