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扔掉手柄，朝她招手——叶莺迟疑片刻，放下喷壶走近，猝不及防被他拉入怀中，冰冷单薄的怀抱和陈觅截然相反，微卷的刘海往前，落在她的面颊。
痒。
她伸手去拨。
白牧野捉住她的手，笑起来，泪痣和眼底的淤青显出颓靡的恨来，“就不能分一点给我吗？”
“什么？”
“你装什么？”白牧野垂眸靠近，捏得叶莺生疼，“我想要你吃醋，想要你嫉妒，想要你抓住我的衣服歇斯底里闹腾……我的身体，不好看吗？难道你不想要吗？”
当然好看。
身经百战的男人有种性感，难以言说。
且他对她也是特别的，像水晶一样璀璨，又很危险。
叶莺轻轻抽出手，十指分开，从两边拨开男人的发，贴过去，额头相触，“如果我们在一起，某天又结束，你说白鸟还会存在吗？”
这个问题，梁妙音曾经单独跟她谈过。
在生出男女之情之前，叶莺总觉得白牧野是夜行路上的另一个，完全相反的自己，他的离经叛道和任性妄为，跟她截然相反，可谁又能说，不想变成他的模样？
人只活一回。
活得随心所欲不好吗？
白牧野没说话。
他自己也明白太多例子了——好多乐队不是死于分赃不均，而是男欢女爱。浓情蜜意时乐队巅峰，撕破脸皮时，分崩离析老死不相往来都是好的，小气的常年互撕，非要把那点破事放到公众面前评理，一点体面不讲。
光讲利益和梦想，尚能上刀山下火海，一旦掺杂情爱，再好的东西都变质。
用嘴说永远多容易。
可现实如何，谁能保证？
“白牧野，这个问题我们都要想。”
叶莺起身。
他握住她的手，死拉着，不肯松。她叹口气，“别像小孩子啊，快回来工作吧，要是难受就去写曲，再拉不出来我就去唱别人写的歌，你知道的，歌手哪有唱不出的时候。”
“……你敢！”
“我超敢的。”
叶莺笑起来。
白牧野抿抿唇，不依不饶，“老子饿了，想吃豆沙包。”
“……”
“不准买冷冻的！”
“要求好多啊……”叶莺倒出面粉，找酵母，蒸上锅了出厨房，白牧野竟然睡着了，撅着屁股活像只哈士奇。
其实哪有无动于衷？
不过是控制得住，知道该做什么罢了。
……
白牧野回来着实乖了几天，拍宣传片、写歌、配合览科跑活动现场，就连造型都老老实实，没有标新立异，不走寻常路。
晒床照的那位闭嘴了。
账号清空，查无此人。
梁妙音亲自出手，不知道几位数。白牧野到公司报备，说些什么叶莺不知道，反正按照阿星的说法来就是：白少，牛批啊，八个肾。
想来应该很精彩。
毕竟阿星自己也很喜欢玩，各种小模特不知加了多少。
顾明成归国，也没回池城，就在两人对面租套公寓，复习备考——是的，这位哥都21了，打算重新参加高考，报考医学院。
正常人干脆就躺了。
反正只要男人存在一天，自家的男性病医院就不会倒闭，何必呢？
可他好像真的打算学医救人。
也可能是回家就会被父母逼着留头发，所以才赖在这里不走。
叶莺只要在家，做了饭就会给他送一份——陈觅的朋友真的没有一个会进厨房，说好的男人厨艺更好，结果都在网上，现实生活中遇到的连煎蛋都不会。
顾明成很感谢叶莺喂饭。
这年头菜贵，肉也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