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的傍晚和池城不同。
池城海拔高,不是阴天,就总碧空万里。秋季天空更是蓝白分明,大块大块鲜明的颜色如同画家精心调配,而京市的天空总是灰的,全是苍茫和寂远。
古都古都,也许因为承载太多历史的重量。
从来不肯明艳。
终于来到爷爷心心念念的地方,叶莺松了口气,仿佛已达成一半的使命。
“小肚子露出来了。”白牧野伸手拉衣服,顺便捏了下叶莺微鼓的肚皮。吃什么啊,吃这么多,真是猪投胎。
她吃饱了犯困,蔫蔫握住他的手,“我想睡觉。”
白牧野心中一动。
“房子找好了,就在京大旁边,我的房间收拾出来……你要不介意先去睡。”
明明也没什么。
他就是越说越小声。
叶莺乖乖点头,玩着他比女人还漂亮的手指,“干妈说女孩子要多谈恋爱才会聪明……我是不是不够聪明?”
“不够聪明,但也不够笨。”
女人如果足够聪明,会选择爱自己的。
如果够笨,也简单,会义无反顾选自己爱的。
要是夹在中间,那就惨了——既无法飞蛾扑火,因为总会难得清醒,也无法高高在上享尽崇拜,因为总会午夜梦回难以忘怀。
叶莺呼口气,陷在安全带下。
——像只漏气的小皮球。
白牧野捏住女孩细软的指绕了绕,难得认真,“我永远可以等,你不用急。”
见她睡着,也不管是真睡还是假眠,男人关闭音乐。
城市的夜来袭。
eason刚刚唱到:「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看,有些歌还是别听完最好。
……
坐飞机的前夜,叶莺和陆锦惜睡在一处,整夜半睡半醒,满心酸涩。从小孩的视角看父母,觉得他们永远不倒,殊不知只要是人就会脆弱,亦渴望拥抱和陪伴。
坐了半天飞机,又和好友疯了半天。
她真的好困。
攀在白牧野背上,进门后滚进床里。
桃花的香气掺着淡淡的烟味……是白牧野的床,灰白色调,很软,很陌生,却不会让人讨厌。他拉好被子,调过温度,带好门出去了。
叶莺抱着枕头很快睡着。
晚八点醒来,白牧野坐在外面喝酒、看电影。家政正在整理,褐色茶几除了酒罐,还放着一盆……
“菊花?”
叶莺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盯着白牧野,“这么快就给自己上坟了吗?”
“向日葵啊。”
“这是菊花、菊花、菊花!”
白牧野皱眉,“不都是黄的吗?”黄的花不就是向日葵吗?
叶莺忽然没脾气,陈觅也好,白牧野也好,除开玫瑰根本不认识其他花,指望他们分清菊花和向日葵实在强人所难。
术业有专攻,至少他歌还是写挺好。
“你就住这?”叶莺喝杯水,四处看看,“好大,四个房间住得过来吗?”
“你也住啊。”
叶莺怔住,家政从房间出来说收拾好了。
她折身去看,自己的行李箱拆开了,东西全部清出,放到各处。床铺是樱粉色的,衣柜里除了带来的衣服,还有白牧野买的新衣,花里胡哨,好多短衫,他似乎就爱看她露腰。
那款该死的清明和盂兰盆节限定菊花,她也有份。
就在飘窗旁边的矮桌。
哪有向日葵的样子,她都要闻到香烛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