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了歪脑袋,透过镜子望着营帐口的帷幔,声道:“逢纪那厮没什么能力,就是条狗,不过是忠心耳。等到我那两个兄弟真的投靠主公了,逢纪定然失宠。刘正一逼,他逢纪就敢定我的罪?不提往后,便是如今,他真以为本将军是软柿子?就不怕辛家找他麻烦?啧,不逢纪好歹还是自己人。就刘正那条疯狗,老子迟早让他尝尝胯下之辱,还要让他忍气吞声,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是末将失言,是末将失言。”杨晃连连点头,还打了自己几个巴掌,随后笑道:“末将便是觉得将军得先发制人,得让刘正与那些觑你的人都知道你不是可以随便欺辱的。杀刘正那只鸡,将军也可以震震旁人。”
“那还用你。本将军自然知道。”辛明抹完药粉,梳理着长发,“怎么,有主意了?”
“还是将军懂末将。”
“屁话,你跟了我多少年了。行了,别谄媚了,直接吧。”
“将军,我觉得闵别驾今日此举另有深意啊。”见辛明疑惑不解,杨晃捏着辛明的肩膀,笑道:“你想啊,韩冀州主要负责同盟军粮草,这是一早就商量好的。不管谁来,闵别驾怎可能拒之不理?”
“他也厌恶刘正的为人?”辛明疑惑道。
“这只是其一。其二嘛,我听闵别驾可能要被替换掉了。”
“你是”辛明猛地扭头,却是突然想起来了。
近几个月,他虽然身在酸枣,但关乎冀州的局势也并不是没有听人起过。
关乎有人即将要替换闵纯的消息,随着这几个月中闵纯偶尔发脾气,也有所流传,谣言中还称,那要替换闵纯成为冀州别驾的人,还与刘正有几分关系,先前冀州河水泛滥,就有那人参与,立了大功,颇受韩馥器重,据袁绍也有心招揽,但没招揽到。
闵纯这人能成为别驾自然是颇有能力之人,品性也颇有儒家中饶风范,秉承中庸之道,可性格再好也不可能是圣人,眼看要被人替换掉这份实缺,想来也会不高兴,所谓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也欲其有关之人都去死,所以闵纯定然也会恨刘正。
而这,恰好就是辛明需要的。
辛明目光闪动片刻,拿起发带,朝着镜子里的杨晃指了指,笑道:“杨老三啊杨老三,你怎么就这么会办事。本将军都不知道赏你什么了!”
“能为将军办事,末将万死不辞。哪里需要什么赏赐。”杨晃嘿嘿一笑,随后又道:“将军,闵别驾如今可是掌管大营之中所有的粮草。虽逢军师与刘兖州是盟主钦定的主事人,可他的话,不见得没有作用啊。只要有他护你,逢军师还能不偏袒你?只怕其他诸位将军就得给他三分薄面。而将军你,也能凭着他,免掉责罚,再给刘正一点教训啊。我等只要”
不久之后,辛明便精神抖擞地出了门,虽营内外不少饶神色还是让他感到不自在,但想起未来,他就感觉如今的忍辱负重都是值得的。
辛明带着五名护卫骑马来到冀州牧所属的大营,一路上,喧闹声已经少了下来,听都去营地南门那边比试了,他心中多有不屑,暗自诅咒刘正被人扫了颜面,及至来到闵纯所在的营地外围,倒是在大道上遇到了一个熟人。
他望着前方那道与人交谈的身影,眨了几下眼睛,直到确认自己没看错人,随即朝杨晃望了一眼,疑惑道:“这老东西怎么在这里?不是应该在做门亭长吗?”
杨晃也愣了愣,随即纵马到营中朝熟人打探一番,片刻之后,他回来禀报,辛明闻言大笑道:“哈,看来今日是黄道吉日啊。走,你我去会会他这个庶民。”
正值巳初,也就是九点出头,太阳已经有些毒辣,田丰带着斗笠,穿着短衣正和一名闵纯麾下的仓官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