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君何出此言?”/p
“我方才所说都给狗听了是吧?”/p
尾敦又一拍案几,大喝道:“如今城中我只有一万郡兵,城内尚有白马义从混入其中,人数不知,倘若你的七千余人离去大半,老子卖国求荣的说法还不坐实了?到时我威名扫地,如何镇得住白马义从与那帮盲从的百姓?乃至于那一万郡兵,都未必会听我的!”/p
他顿了顿,冷哼道:“再者,有白马义从在此,你莫非还没想明白?公孙瓒当初会放了你,又追你,真以为张曼成在他眼中有价值了?不外乎用你引出更多的乌桓人罢了。如今乌桓大军到此,你以为你还有多少用处?”/p
语调变得有些讥讽起来,“还留下来当质子,放一半人回去……擒贼擒王,你觉得城内那群白马义从会眼看着公孙瓒被困城外?你放一半人,不就是给人趁虚而入的机会?”/p
蹋顿抬起头来,长吸了一口气。/p
“我就不明白了,你要么去死,要么被擒,要么留在这里安安心心帮我稳住沮阳局势。就这三条路,你非要选另外两条让我难堪的路?真以为尾某那么好欺负?”/p
“某家罪该万死!这就让外面的人去通知他们即刻出城!”/p
“通知个屁!夜里城门不能开,那帮骑白马的匹夫,谁知道会不会趁夜作乱,开了城门,这么大雨,不在城门口的郡兵都未必知道是我的人出去,而不是你这边的人……到时候因为猜忌出了事情,你负责啊?你蹋顿怎么突然就这么蠢了!”/p
尾敦没好气地骂了一句,随后叫了管家去掌灯过来点上,沉声道:“雨大,我估摸着你们的人此行来得急,今夜要休息,也不会以黄巾军的性命威胁了,城中百姓的人心也尚能安抚。不过,我实话告诉你,这事我最多撑个两三天。那进城的几个人,明日四更天的时候,趁着大家都睡了立马就走。你最好让外面那帮乌桓人这两天将事情处理了,要不然,我这边很难跟百姓交代。”/p
“若明日出城,便是两日?”管家点了灯,显露出蹋顿凝重的表情,“府君,若真要等,只怕还得乌延他们杀败公孙瓒为止。如此方能显得你勤政爱民,体恤百姓与我乌桓子民。我等也能心安理得地离去……要不然,沮阳只怕得一直城禁了……”/p
“两日还拿不下?”/p
“若如你所料,在右北平、渔阳、广阳三郡大败的黄巾军定然会杀过来,可难说……”/p
“你的人方才在城楼上跟你说的时候我可听见了,渔阳有王松五万人马镇守,会帮你们稳住后路。公孙度那厮摆明了已经跟你们勾结在一起了,我不信他是来拦你的。这就是说,广阳与我沮阳城外尚有你十万大军和王松的一万人马,十一万人,你跟我说拿不下公孙瓒的一万人?你们都是纸糊的啊?还是说,黄巾军如今已经厉害到这种程度了?你们十一万人想走,还走不了了?”/p
“自然能走!”/p
灯火在鼓舞进来的风中时明时暗,蹋顿点点头,表情不由决绝起来。/p
他能够明白尾敦在流言蜚语中承受着很大的压力,想要保住他们这些人已
经不容易了,若是时日一久,真有可能如尾敦所言,引起沮阳城内那些白马义从联合百姓夺了城池,到时候,只怕他们这七千多人都得被留在这里了。/p
所以,广宁、宁县那一代的上谷乌桓部,只能放弃了,为今之计,还是保命要紧。而且能够杀了公孙瓒,也不算坏事。大不了脱困之后再聚集人马杀向蓟县,去杀了刘正那厮……/p
他想到这里,心中冷哼一声,“刘正匹夫,你以为区区黄巾黑山,便能成事?这一次,某家让你全军覆没,满门做奴做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