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虞病了,据说近来酒色过度,这几日总有医师在他府上进进出出,若不是那些官吏亲眼所见,那些医师受了贿说出来的话也还是一样,不少人其实都以为刘虞是在装病。
不过纵使真的病倒了,到底是主动搞垮身体病倒的,还是恰巧生病,亦或是因为心病才倒下了,也不是没有可以琢磨的地方,单从消息上来看,至少那些官吏相互奔走的更加紧密了,这一次显然是真的慌了神,也足以证明刘虞真的不合时宜的病了。
另一边,公孙瓒在广阳郡广阳城离奇失踪,随同他一同失踪的,还有远在右北平的三千人马。
这件事情离奇就离奇在,公孙瓒消失前,还寄信给冀州渤海太守袁绍,说是准备过去汇合,也派人同当时还身为别驾的赵该要求过粮草供给,甚至还与冀州牧韩馥打过招呼要求借道和接应,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公孙瓒突然抛开所有事情失踪了。
而不管是他的心腹还是家人,都说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据说他的堂弟公孙越都快疯了,每日里没命似的派人在幽州各处寻找,唯恐公孙瓒隐于幕后,做出一些有损幽州的极端事情来。
其中或许有些心腹家人是在伪装,但时日一久,连那些心腹都开始慌张起来,似乎可以说明这次公孙瓒真的玩了一把金蝉脱壳,将所有人都骗过去了,其行踪成谜。
更离奇的是,不管是停留在渔阳郡的一万人马,还是驻扎在右北平的七千人马,每日里除了操练、吃喝拉撒睡,偶尔和路过的疑似黄巾军的百姓玩闹一番,竟然真的什么都不做了。
军心没有乱,却也没有任何动作,这些人就这样呆在原地开始吃起了白饭,唯一值得夸奖的,或许便是那帮疑似黄巾军的百姓屡屡路过,那些公孙瓒的部曲却也是与民秋毫无犯,一反公孙瓒之前为了大肆扩张不断侵扰百姓、强征人口的常态。
幽州两大巨头接连莫名其妙地不问世事,已经让人看不透局势,但更让人感觉混乱的是,自打几年前去了雒阳被封为黑山校尉、此后死里逃生呆在冀州平定黑山贼内乱的杨凤带着四万人回了涿郡,似乎有意在这次幽州乱局中分一杯羹。
与此同时,冀州、青州、徐州三州掀起了迁徙狂潮,继前两年之后,再一次有百万百姓朝着幽州汇聚。
比较怪异的是,这一次不少人都是带着家当过去的,平头百姓之中,没马的推着装粮草的推车,没田的运送锄头镰刀,有田有地的商贾富豪,也变卖家产带着客僮族人朝着幽州汇聚。
据说有人在人潮中看到马台、赵昱、张闿这些黄巾军的首领,他们是黄巾军中的异类,以往在青州、冀州就帮忙官府平定贼患,招安吸纳各方贼患进行再就业,也是因此,不少人传言他们也是要去幽州分一杯羹。
不过值得为人称道的是,这次公孙瓒离奇消失,那些黄巾军的主要目的地竟然是右北平,还有不少人分出去朝着幽州其他郡的北方城池过去,俨然是一副要抵御胡人的架势,也让人感觉到他们的忠义无双。
毕竟,中原内乱,再加上如今各地郡守、州牧纷纷讨伐董卓也是要向百姓征集粮草和壮丁的,前两年虽然过了好日子,但百姓想要恢复过来哪里有这么快,这时候各个地方本就有不少人用造反来反抗苛捐杂税,他们这些黄巾军非但不造反了,反而背井离乡,甘愿在这等艰难时期为大汉镇守北方,保证胡人不敢入侵,已经堪称清流了。
这样的说法,不知起于何处,至少大多数人还是比较认同的,只是这么多人北上,也不是没有任何矛盾,一路上小规模的纠纷也是常有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黄巾军干的,还是有人冒充黄巾军的名头作案。
这方面,倒也有一个比较大的问题。以往因为天灾人祸,人口流动那是无奈之举,此次朝堂混乱,各州诸郡都有了极大的自主权力,针对人口一事也看得很重。一来人口一少,对于税收、兵力各方面都有影响,二来有人宁可背井离乡也不要呆在故土,有损做官的威仪,冀州、青州、徐州也不是没有官员阻拦。
但这次数目庞大,有些政策便是针对性地下去,也是效果甚微,而且有心人也看得出来,这次有人从中为这些人的迁徙造势博名声,一旦涉入其中,难说不会有更大的损失,为了保护自己的羽翼,几位州牧没有多管,太守县令见势便也任由那些百姓离去。
其中因为那些人离去,最痛苦的莫过于青州刺史焦和了。
此次诸多州郡募兵征粮准备讨伐董卓,焦和虽然摇摆不定,此后却也有心倾尽一州之力讨伐,只是准备妥当之后,临行之际各郡黄巾再次暴动,他自然只能留守青州镇压黄巾。
其中马台、张闿这些人,在近几年依仗昔日黄巾军的身份,对那些相对残暴的黄巾贼或拉拢或攻打,也是出了大力的,马台这些人一消失,面对数以百万计的黄巾贼,焦和的人就相对捉襟见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