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
卢俭欲言又止,望向左慈的目光微微闪烁起来,脸色瞬间惨白。
这句话出口,思及莫护跋刚刚令自己猝不及防的偷袭,左慈心中的疑窦顿时解了,绷紧的脸瞬间松弛下来,缓缓站起,苦笑道:“好一个太公钓鱼……”
“怎么回事?”
卢植匆匆忙忙地冲进人群,两手还拉着身上的外套,望着远处刘正拿着一只香炉过来,又望向门内的步氏:“莲儿,你怎么样?”
“子……干公,妾身没事。”
步氏轻声回了一句,那一声“子干公”,让卢植、卢俭齐齐变色。
“莲儿,到底……”
卢植皱眉还要问话,就见步氏忽然从枕下拿出一把弯刀,他慌忙又唤了一声“莲儿”,步氏捋了一把长发到肩头,突然用力一挥。
“子干公,妾身终究是……胡人……”
挥手一扬,青丝在眼前飞舞,步氏目光含泪,“今日,便做回胡人吧……”
乌桓与鲜卑一样,自古便有不管男女都髡发衣赭的习惯。当然,其实也并不是完全剃光头发,他们会保留头顶一绺长发,或是结成辫子,或是挽成发髻。而其中,女子若是嫁为人妇,也可以蓄发挽髻。
只不过近几十年因为与汉民大量打交道的关系,倒也有很多胡人部落都不再继续保持这种风俗,譬如轲比能这些人,又譬如乌桓大部分被汉化的部落。
卢植知道步氏所在部落并没有髡发的习惯,这就代表着步氏心中明显有心结,他急忙上前劝道:“莲儿,你休得胡言!为父在此,你若有什么委屈,只管跟为父说,为父替你做主。”
他扭过头,瞪向卢俭,“逆子,到底怎么回事!”
“老师,怎么了?”
刘正托着香炉,与轲比能、关羽走进来,听得这么一句,也有些愣神,他可没让莫护跋挑破卢俭作祟的事情,怎么卢植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刘公子好算计。”
左慈目光深深地望向刘正,疑惑道:“方才你没睡?”
“身处异地,认床睡不着,而且小家伙压得我踹不过气来。”
刘正点点头,将香炉放在左慈脚跟前,望望落泪的步氏,又望望没有趁机偷袭他的左慈,“表现不错。千万别动啊,外面都是我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