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赵昕他们一定是处心积虑,这刘石只怕也是为了避嫌才说出在此遇到赵昕的话来。而那主簿本是属官之最,方才还在场,如今却找不到了,想来也已经被赵昕买通,说不定连刘放都已经被毁尸灭迹,他便是说出来,稍后指不定还会被定上个徇私舞弊的罪名,到时候那就真的要抉择是不是要剑走偏锋,背负谋逆罪名来破局了。
这时望望卢植,见卢植挑眉询问,公孙瓒微微点头,又摇了摇头。
卢植却也会意过来,笑容苦涩,身侧关羽张飞不明所以,张飞竭力克制着自己慌乱,关羽却按捺不住,低声询问道:“子干公,此事……”
卢植抬手拍了拍关羽的手臂,眼神示意关羽稍安勿躁。
“公孙府君可有确认真伪?”
赵昕笑问道。
公孙瓒捏紧了竹简,递给刘石,“除非有人私刻印章,要不然宗谱便是真的!”
这番绵里藏针的话令得赵昕暗自冷笑,他朝着百姓拱手道:“那便好。既然刘石汉室宗亲的身份已然确定。诸位应当也该知道他的份量。如今既然田郡丞还未带人追回刘家逃出去的人。我等不若抽空审审蔡怒家人!”
他望望秦琼,秦琼命人走向一侧停着的两辆马车。
蔡予似有所悟,呼吸徒然间一滞,等到看着阳氏、唐氏与蔡术三人双手被缚,口塞粗布的被压下马车,他浑身泛起寒意,“怎么可能?!”
张轲一把揪住柯亥的衣襟,“你不是此前过去确认过他们安危?莫不是……”
“张……伯,那是半个时辰之前的事情了!”
柯亥望向李立,脸色凝重,“这绝无可能!密室只有寥寥几人知晓!我还特意叮嘱二位夫人唯有听到张伯与二公子呼喊,其余不论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谁能……”
“绝对不是我等!我等与阿成情同手足!凭着身手,想要荣华富贵还不能自己谋求?何至于受制于人,背信弃义做这等事情!”
李立神色激动,碍于旁边有人,声音倒也很轻,“何况李某虽然年少流落他乡,但本就是涿郡人,身边兄弟也多仰慕刘公子风采。我等在此数月,可曾做过这等事情?便是车焕他们,只怕也不可能……”
蔡予突然被人拍了下后背,他扭过头,就见一个其貌不扬的人指了指人群外围停着的一辆马车,马车边上有四名护卫拱卫,那马车的帘子被掀了起来,此时正有连相马廷朝着这边探头过来。
他深吸一口气,黑着脸沉声道:“不用猜了!”
张轲也压着斗笠望过去,见连相朝这边挥挥手,不由左右望望,沉下脸道:“柯亥,你与李立随二公子过去。唐咨,你继续带着车焕他们打探赵弘的去向。梅平护我换个地方。”
两侧一直目视前方的两名大汉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见蔡予三人后退,便也舒展了一下筋骨,站得开了些,待得张轲走远,其中一人方才握了一下佩剑,绕道四处观望几眼,才走向张轲。
另一边,蔡予上了马车,望着那边阳氏唐氏蔡术被绑着跪到公孙瓒等人面前,神色坚毅什么话都不说,便也捏紧了拳头,瞪向连相,“颜家商贾,有马子正这等贼人我无话可说。可你身为士人,饱读诗书,竟然如此作为……”
“文若兄,你有没有一种感觉?”
连相毫无平日里温文儒雅的神色,这时满脸阴鸷,愤恨道:“如同阴某这般,乍然见到刘公子时,觉得此人明明长得不丑,心中却仍觉得面目可憎,偏偏还得顾及士人风度,将私情抛之不顾?”
蔡予怔了怔,说起来,他昔日见到刘正时,还真有这等感觉。但那不过是一瞬之间,此后回想着刘正那些功绩,他便也平复情绪,偶尔想想,倒也觉得此人行事偏激狂傲,可能是自认耽误了蔡孰终身,让蔡孰做出不少逾礼之举,他才会有那一瞬间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