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户之痛,我只问你要不要报此仇?”
公孙瓒敛容沉声道:“本太守实话告诉你。此次混乱,我手下门将死伤不少,独子被重伤,郡府都被烧了大半,我原本大可将你斩杀,将你狗头当成祭品,也用以誓言,但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你若真要报仇,我也会支持你,查住真凶,我等……”
“那刘正昨夜,当真是一个人?”
黄邵突然问道。
刘纬台答道:“拦住你的其实是四人,其中一人还断了臂,养了大半年,伤势倒也并未痊愈。”
“他何来底气……”
黄邵目光失神,那语调极其复杂,像是在自言自语。
公孙瓒与刘纬台三人面面相觑,也暗自苦笑。
好半晌,黄邵突然问道:“还不知,府君可有了线索?”
公孙瓒皱了皱眉,黄邵苦笑道:“黄雀是谁,黄某真的不知。至于那夜杀了我家柔儿的人……是我小弟私通……已被我诛杀了。”
公孙瓒扫了眼刘纬台,刘纬台微微摇头,使了个眼色,公孙瓒目光幽深,“抓了几个贼人,职位高一些的都自杀了,便是有说的,也不详细。我让人认了脸,都是近半年过来居住的,说是流民,南方来的,具体地方那些百姓也说不清楚。但那身手都是身经百战,我倒听说与你时常作伴的马台也是那些人的。不过已经逃了。”
“马台?”
黄邵惊呼一声,随即脸色变化,片刻后目光转动几下,“府君就不怕我到时逃了,亦或返身回去杀你那同窗好友?”
“逃?你觉得我像是白痴吗?至于德然……他突染怪病,生死不知,如今脉象虚弱,真不需要你动手,说不定便……”
公孙瓒顿了顿,蹲身到一脸错愕的黄邵身边,附耳道:“你若真的不知道黄雀……如今外面对贼首有不少风声,我要你一一打探清楚。来日报了这个仇,我找机会封你为我校尉,让你北上与鲜卑乌桓厮杀,如何?这可比当贼要好多了!还有,那些乌桓人找你作甚?那赵昕……我若是没猜错,他几个手下前日无故消失,便是去找你了?”
黄邵颔首苦笑:“以私藏兵甲之罪,定罪卢尚书与刘公子……昨夜无数白马义从看见,他们想必也知道了。”
李移子顿时脸色难看,“大哥,这厮莫不是想以此威胁你交出供奉?”
“此言差矣。他们还巴不得多留一会儿好贪墨点钱帛呢。”
黄邵摇摇头,正色道:“打蛇七寸。找的自然还是刘公子与卢尚书的软肋。”
公孙瓒神色一滞,与刘纬台对视一眼,轻笑道:“还真料到了。赵常侍这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可区区两副铠甲……”
“卢尚书身为人臣,与弟子勾结企图谋逆,蓄养死士呢?一千人此前在马场与农庄操练,也并非没有人看见,如今我太平道已被平定,真要追究家兵训练一事,也不是不可以。何况关乎十常侍的流言蜚语,也都是自幽州冀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