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珪来了。”
他笑了笑,听着山道尽头的打斗声还在继续,虽说已经知道刘正武力不凡,但想着刘正打了起码也有两刻多的时间,这耐力武艺还是令他颇为惊异,随后拉着两孩子转身道:“我们回家。”
两个孩子亦步亦趋地跟着,孙礼才知道自家爹爹的任务这么危险,“师祖啊,要是精锐,他们还有弓箭的话,我爹不就……呸呸呸。”
“呵呵,能退回来。一来雨势大,弓弦容易受潮,弓箭也射不远、瞄不准。二来,便是射声士,夜晚能听声辩位也需要安静的环境,那还是朝廷养出来的,此次若没有天赋异禀者,绝对不可能有人射中你爹。你爹那蓑衣下还穿了铠甲,关乎伤口处理,你仲景叔父走之前也留了一些药和心得,怎么可能有性命之忧?”
卢植边走边解释道:“还有,他们的骑手只有七八个人,马匹也很差,追不上的。有德然看着,你爹也并非庸手,若事不可为,就退回来了。如今看清楚情况,如此还不能进退自如,让你爹有了损伤,便只能怪我等运气差了。至于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虚虚实实很重要,便是攻心。至少这一战,我等不费一兵一卒,这里的百余人却多数是死定了……而退出去的人,也讨不了好。”
“那我们呢?那五十人被堵住了路,破釜沉舟冲杀上来呢?”
“狡兔三窟……我等有窟穴,便是他们想找出来,也得有时间才行。”
“窟穴?”
“呵呵,老夫也是才知道……”
“可我们那些护卫呢?”
“护卫啊……”
轻声碎语中,三人消失在山道上,道路前方刘正与贼人的打斗还在继续,但随着人数的锐减,人心还是不可避免地浮动起来。
待得有人汇报黄旻注意身后,黄旻扭头,看清楚涿县那边的火光密密麻麻,如同流萤般逼近,顿时面如死灰,当先朝着黄邵远去的方向跑了过去。
人群开始溃散逃窜。
……
公孙瓒走时的动静不小,城内的人若是有心,自然能够知悉情况,只是从城门附近的民居看出去,那些白马义从不少街道巷子突然冒出来,快速无声地沿着城门汇聚而出,估摸着数量超过一百后,马台仍旧有些惊讶这批白马义从的战斗素养。
他留了人继续在院子里留意情况,返身进了屋。
屋内正有一名大汉气定神闲地吃着饭菜,左手端碗,有着烫伤疤痕的右手持着筷子夹着菜塞进嘴里,大口咀嚼之中口齿不清地道:“一百多?”
“渠帅听出来了?这本事……马某佩服!”
马台竖着大拇指赞叹一声,跪坐到一旁,随后摸摸腰间环首刀,神色期盼道:“那公孙瓒已然出了一半的家兵,渠帅打算怎么做?”
大汉咽下饭菜,将掉落在案几上的一粒粟米扔进嘴里,双手撑着舒展着双腿,坐姿悠然道:“不知道。”
马台一愣,“那我等此前去县衙送竹简干什么?不是要引出公孙瓒,趁势攻占涿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