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视线模糊,耳畔的声音也听不清了。
随后眼前的景象快速上移,他感觉自己的后脑勺碰到了什么,软软的。
他的脑袋不由自主地歪了,看清楚垫在脑袋下的是刚刚还在左边的一名兄弟,此前还叫他带过斋菜……很好吃的斋菜。
有块东西在兄弟的怀里露出边角晃荡了几下。
微光中,可以看清楚那是一块黄色方巾。
有些破旧,沾血而泛白。
卜渠帅……靠你们了。
他想着,然后陷入黑暗。
……
公孙越一箭射完,开门进去,望着一人捂着脖子倒在窗口下,朝着身边笑道:“不错嘛。没想到这故安城也有几个高手。我好歹可是在战场上磨炼了几年,面对的都是匈奴乌桓。你们竟然也有这样的实力。”
“公孙公子箭法卓越。怎是我等二人能比的。”
县尉笑了笑,指挥着另一名衙役砍下屋内弓箭手的头颅,走到窗口,看到县令站在台阶上与右侧阁楼的人大声交流着什么,大喊道:“钱县令,柯某幸不辱命!”
公孙越低头望着底下乱糟糟的场面,大喊道:“贼将已经被斩首!尔等再闹下……下去,不管是敌是友,统统乱箭射死!还不放下武器,跪地求……”
他说到一半就望到一堆木柴燃烧的火光中,张飞抬头瞪向他的狰狞面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说下去,就见张飞踢飞了长矛上串着的一具尸体,朝着身前放下武器跪下的人捅了过去,哭吼道:“不准投降!谁都不准投降!”
公孙越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望向对面院子,看着院子里躺着一具尸体,有人影自屋内出来围上去痛哭流涕,内心反倒有种同仇敌忾的冲动。
他知道再开不了“投降不杀”的口了,随后就听见长枪拄地的砰然作响声。
“益德!回去治伤!我爹娘还有夫人还在这里呢!”
公孙越望过去,就见有一道人影拄枪笔挺地站在斜对面的院子里,大吼道:“投降者听着,今日之事刘某既往不咎!晚上加速修整,明日卯时,让刘某在南城门看到你们,随我一同南下杀贼!”
公孙越愣了愣,随后有些讪然地笑了笑。
这心气,比兄长高多了啊……
兄长怎么就想不到驱赶匈奴杀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