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采感动道:“女儿拜谢父亲!”
“拜吧拜吧,是得拜拜。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被你和那刘公子给拆了。还得助纣为虐,着实让为父晚节不保啊。唉。”
荀爽摇着头站了起来,“为父这便出去一趟。若能找到去颍川的大商队最好。我等到了颍川,叫些族人北上过去幽州,才最是妥当。这路上危机重重,为父年迈,你又是一柔弱女子,若是有个好歹可就麻烦咯。”
他走向房门,“若找不到商队,你放心,为父豁下老脸找本地士族帮帮忙,也定然送你我过去颍川,早日解决了你的麻烦……只是难为了你大哥和公达、伯旗,为父让他们三人过来护送,如今你我若是回去,也不知能不能遇到。一旦错过,白跑一趟倒也无妨,如今南阳郡陷于蛾贼之手,若有个好歹,为父便是我荀氏罪人!”
“大哥与公达、伯旗二位侄儿都是聪慧之人,定然有所筹谋。爹爹放心便好。爹爹外出注意安全。”
等送走了荀爽,荀采关了房门,端起饭碗,拿着筷子扒拉了一小口,望着馨黄的油灯火苗发起呆来。
德然,那番大义之言妾身明白的,妾身这便帮你叫些我荀氏族人去帮忙……
只是,若到头来是妾身妄想——
你且放心,女无二适之文,妾身既然说了永眠梦境,定信守诺言。
只望你……莫要负了妾身。
妾身重情。
此生绝不负你。
馨黄的火苗微微晃动几下,荀采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饭。
饭是热的,却有点咸呢。
……
梦境之中。
一处有床有窗,设施齐全却有些简陋的民宅房间内,刘正跪坐在案几旁,端着碗一声不吭地喝着水。
对面跪坐着一头长发披肩,身穿素色裾裙的邹琪。
此时邹琪正歪着脑袋,眨着眼睛,有些疑惑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这是对方第三次出现在这里。
第一次,她离家出走,在荒野上饥渴交加,昏睡过去,随后就梦到了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