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秋伊抿着嘴,一边咀嚼糕点一边感受着唇齿间的甘甜,然后咽下去,盯着远处角落里盛放着瓷碗碎片的畚箕,笑容灿烂道:“反正妾身觉得夫君做什么都有深意呢。就算有一天夫君被冲昏了头,那妾身的能力,也不可能像舅母一样聪慧啊。妾身还是会支持夫君的,什么都支持。”
“……这糕点吃的,说出来的话好甜人。熄灯,睡觉了。”
刘正会心一笑,吹了灯,将耿秋伊搂进怀里躺了下去。
好半晌,黑暗中响起耿秋伊局促的喊声:“夫、夫君……”
“我说了,我还是会昏头的。色昏的。还有,连赢七盘还没惩罚你呢。”
“……夫君,唔……我错了。腿,你的腿……”
“注意着呢。还有,往后在外人面前,就叫我拙夫吧,叫什么公子。你这妾,也是妻。”
“多谢夫君,妾身很感动呢。可是夫君……这是规、规矩。”
“……也是,冲昏头脑了。”
“嘻嘻。”
“笑什么?”
“妾身就是突然,突然在想啊……要是夫君稍后进了梦里见了荀姑娘,会不会也冲昏了头脑,有登徒子的想……”
“放肆。”
黑暗中,窸窸窣窣,窸窸窣窣响个不停……
窗外起风了,没过多久,又是一场大雨冲刷下来。
后院柴房、几个卧房内,有人交谈,有人协商,有人进出,也有嘻嘻哈哈闹个不停的。
更远的地方,一处山下的农庄里,两名对皇天后土发过誓的兄弟突然在拥挤的房间里爆发了拳脚之争,然后有人去劝,被打飞出去,再过不久,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一场乱战打了起来,又在不久之后被平息下去。
等两人黑着脸离开农庄,身边已经多了两位姑娘,朝着农庄走去。
夜色再深一点的时候,农庄里沉寂下来。
两位老人挑灯打伞走出卧房,另外两名老人送着出门,陈平又被叫了起来,已经备好马车等候李家二老。
马车开出去,留下的两名老人回了那间卧房,朝着早已躺在那里的年轻人嘱咐了几句,又关上门。
那年轻人捂着胸口咳嗽几声,攥紧了手里的两捆竹简,默默咬牙。
更深一点的时候,在某个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方,姓荀的姑娘握着竹简,百无聊赖地望着显示丑初一刻的漏刻发呆,随后空荡荡的房屋里,终于出现了等候许久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