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荀爽疑惑而关心的声音,“昨日就发觉你魂不守舍,可是这几日有些乏累?若是身体欠佳,记得跟爹爹说,为父便不叫你了。”
“爹爹,我没事。马上起来了。”
荀采点起油灯,拿着一根小竹枝拨弄了一下灯芯。
灯芯摇曳几下,她明亮如水的眼眸里闪烁几分光明,抿着闪烁烛光的红唇,嘟囔道:“随意一些……”
说完之后,荀采不由心中羞赧,浑身滚烫。
这位刘公子,虽说师从北中郎将,还真是不会说话呢。
这可是我的闺房啊,你想怎么随意……
不过想起刘正一开始的抱腿而坐,虽说实在粗鄙失礼,但他倒也将下摆给摆得整齐,想来是不太喜欢跪坐。
只是,这么容易暴露的姿势,再加上最后一句“随意一些”……
莫非他入了我的闺房,便要对我负责了?
“唔……女荀,你真的思春了。”
荀采捂着快要烧起来的脸,整个人都快埋到桌子底下了。
“女荀?你做什么呢?刚及笄一年,这班婕妤的《女诫》与蔡大家的《女训》可有熟背?怎么,以为自己可以嫁人,这就开始想着不守我荀家的规矩了?”
门外响起二哥荀棐的呵斥声,荀采急急忙忙收拾头发穿好衣服,然后出门一边洗漱,一边埋怨道:“二哥就知道凶我。你都弱冠了,整日自吹自擂箭术超凡,眼下蛾贼倡乱,你怎不知报效朝廷,为我荀氏开枝散叶去?在此为难于我一个妇道人家。”
“爹,你看她,伶牙俐齿。”
仪表堂堂,背负大弓、腰佩箭袋的荀棐揶揄道,“往后也不知谁家公子要娶这般悍妇呢,真是命苦啊。”
“你呀,也不要欺负你妹妹了。”
荀爽提着灯笼,握着竹简呵呵一笑,随即问道:“女荀,可是近几日有些乏累了?这山间田野夜风寒冷,若有些受不了了,便和爹爹说。为父……”
“爹爹,我真的没事呢。”
荀采收拾完仪容,朝荀棐瞪了一眼,模样虽然青嫩,却别有一番风情:“不劳荀公子费心。妾身的因缘说不定已经被上天……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