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明知道如此,他仍是这么做了。
有的时候就是不想说话,在来的路上如此,在走进这家他特意为韩以诗挑选的骨灰堂之后,更是如此。
不想说,那就不要说了。
他的想法很简单。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目前这副情景下,他该对金父摆出一个什么样的好脸色。
既然尴尬是必然的,也就没什么必要去做什么表面功夫了。
太麻烦,两个人也会很不自在。
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但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需要那种陌生人间的虚伪客套。
韩宇无视自己一样旁若无人的举动到底没有惹怒金父。
他甚至都没有流露出任何那种父母被自家儿女触犯到时应有的恼怒情绪。
只是张张嘴,站在后面,默默地看着韩宇抬起手轻抚在玻璃的橱窗上,却没有说话的样子。
没过一会儿,他自己悄然挪了挪脚步,从一个斜侧的角度略显小心地望向了韩宇面前的那个骨灰盒存放橱。
在一旁从窗外洒落进来的淡薄阳光照耀之下,他年至中年显得越发矮胖起来的身形与他眼前那道挺拔修长的高大背影好像形成了格外鲜明的对比。
只是,这画面看上去,又有种奇怪的和谐感。
近三十代的青年人,和快要六十岁的中年人。
两代的男人一前一后地站立着,彼此的目光,却最终都汇集到了橱窗中,照片上那道婉约动人的身影上。
在他们眼神深处无声凝聚起来的那份情感,也许并不相同,可都浓郁至极,近若痴惘。
不知不觉中,哪怕仅是不远不近地望着当初深深镌刻在自己脑海中的那个她,金父脸上眼镜后的双眼眼眶似乎隐约有些泛红了起来。
他咬了咬牙,低下头去,握紧了一下双手,终于是低沉着声音,忍不住开口道:“……能让我看看她吗?”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