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博虽不知他在笑什么,但看着他笑自己心情也很好。
盒子是檀木的,有两本书叠在一起那么大,边角包了黄铜,除此以外倒没有别的装饰,朴素得很,拿在手里也没多少份量。
“你是在里面放了银票吗?”韩博笑着问道。
“少废话,不要给我。”江冲似有些羞恼。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韩博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盒子,两张纸从里面掉出来。
打开一看,一份是地契,一份是十分详尽的地形图。
韩博愣了一下,直到一件袍子落在身上,他转头看向江冲:“这是……”
江冲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用手蹭了蹭鼻梁,“那什么,这地方山清水秀民风淳朴,适合养老。你不是挺会弄那些么,闲时画个样子,我叫人照着修,种些花花草草什么的都行。”
韩博看着手里轻飘飘的两张纸,这哪是地契,分明是江冲想和他执手偕老的心。
“我……”
“我是这么想的。”江冲红着耳朵抢过他的话,“等你伤好以后跟着我习武,每日至少半个时辰马步,我再教你一套拳法,练上个三五年,不说和我一样,起码不会轻易被人打趴下。”
韩博:“……非要如此么?”
江冲点头,“你若是偷懒赖床,我就去书房睡,反正我也不怕孤枕难眠。”
对于如何“逼迫”韩博习武这事,江冲想了很久,他知道韩博因为幼时体弱便被韩母娇生惯养,别说坚持习武,单坚持每日早起都是个巨大的难关,所以要想韩博乖乖听话,唯有打到七寸上,拿捏住韩博在意的事,才能让他不敢懈怠。
韩博:“……好吧。”
收拾停当,简单用过早膳便要启程。
江蕙牵着俩大兄弟从江冲的马车前经过,见江冲看过来,连忙左拥右抱地给他们介绍:“哥,这是‘大花’,这是‘大憨’。来,你们认识一下。”
江冲:“……”
江冲半蹲下来,和两只庞然大物握了爪,“幸会幸会。”
江蕙一脸鄙视地看着他,“他们又不是人,怎么会听懂你说的话?哥你是不是傻?”
被韩博说傻也就算了,毕竟比起韩博,他好像是有点缺心眼,但这个小丫头,她是不是想罚抄?
江冲再度惋惜江蕙是个女孩子,这要是个弟弟跟他这么没大没小的,他直接就动手揍了。
还有半日路程,江冲也用不着再去伺候皇孙,便窝在马车里陪韩博说话。
韩博靠车壁坐着,前后都垫了软枕,身子底下铺了多层软垫防震,队伍又行进得慢,坐在里面虽有些摇晃,却不至于颠得人难受。
江冲就在他身边盘腿坐着,低头将韩博修长好看的手指握在掌心把玩着,说起小时候驸马带着他猎到一头猛虎的事。
从韩博的角度看去,可以清楚地看见江冲格外浓密的眼睫毛,阳光从车窗外照进来,透过根根分明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小片阴影,让人忍不住想要触碰。
他这样想着便也这样做了,微微倾身在江冲眼皮上落下一吻,睫毛轻颤,划过唇瓣时激起阵阵酥麻。
江冲正说到猎虎的精彩部分,被亲得愣了一下,随后扬起唇角笑起来,轻声说:“别闹。”
“你们十几号人围着猛虎,然后呢?”韩博即使一心二用也能将江冲的故事一字不落地复述下来。
“然后我们家驸马大发神威,一箭就把那老虎给射死了。”江冲摊开韩博手掌,用指尖挠了挠韩博掌心,见他没什么反应,又挠了挠,奇道:“不痒啊?”
韩博看了他一眼,用食指飞快地划过江冲掌心,江冲立即缩手握拳,麻痒的感觉还在皮肤表面流连着。
江冲瞪他,“不许欺负人,那只手给我。”
韩博乖乖递上右手,看他翻来覆去的研究自己的手,遂笑道:“算命还是摸骨?”
江冲道:“还用得着算?你这一看就是少爷命,哪像我们这……还是你的手好看。”
他将自己的右手和韩博的右手摆在一起,一只手白皙修长指甲整齐圆润,无名指的关节处有一层握笔留下的薄茧,手背上先前遇袭留下的擦伤已经淡去,有一种斯文秀气的好看;反观另一只手,手指与手背因长期戴着皮护呈现出两种颜色,拇指指骨已有些畸形,皮肤粗糙伤痕遍布,都是常年习武拉弓留下的痕迹。
韩博握着他的手贴在唇上亲了一下,意味深长道:“好看不如好用,你说是不是?”
江冲也不是每次都能瞬间反应过来他那些下流话,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也对,你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我是这么想的,等以后咱俩归隐了,种两亩地,养些花花草草,你若觉得闲的发闷,还能办个学堂什么的,你说好不好?”
韩博并未盲目答应,而是冷静地想了想:“饭谁做?衣服谁洗?地谁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