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两名年纪相仿的少年并肩而来,一人笑意盎然举止洒脱,一人容貌昳丽身段风流。
一动,一静。
一如三月阳春暖风拂面,一如九天玄仙踏月而来。
单是远远看着,便是一段赏心悦目的好风景。
方才还在对杜世子评头论足的两位小娘子已经激动到不会说话了,亮眼发直地盯着那个方向看。
韩章只得问表姐:“那是谁?”
谁知孩子都会说话了的大表姐竟也是一脸春心荡漾,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二人道:“那是纪阳侯的第八子蔡文静和平阳侯世子江仲卿。”
韩章眼前一亮,纵使他远在安州,那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江世子的名声他也是听说过的。
先皇武帝麾下有一少年将军江闻,从一无名小卒到三军统帅立下战功无数,只为求娶先帝爱女晋国公主。
二人婚后有一子,自幼聪慧灵秀,文武双全。
据说江世子有次出行,遇到享誉文坛的王珩老先生,主动让随行仆人让开道路请王老先生先行,王老先生只从车窗里看了他一眼,回去后便对学生们道:“龙章凤姿,清隽绝伦。”
“龙章凤姿”指的是有“大梁第一公子”之称的简相公家大公子简莱,在王珩老先生的眼里,江世子竟能与简大公子相提并论,足见其风华。
那少年面如冠玉风姿翩然,虽神情淡漠,却自有一番不为外物所扰的出尘气度。
韩章自言自语道:“清隽绝伦——嗯,当得起。”
他正说着,无意间转头却见兄长呼吸急促双目泛红,平日里稳重的形象全然不顾,只一味地盯着那个角落。
“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毕竟亲哥要紧,韩章也顾不得看什么美男子,急忙伸手去扶他。
韩博拨开他的手,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我没事。”
且不论场外场内数千双眼睛如何注视,场上的那二位却正因为一场赌局相持不下。
蔡新德看似微微侧身同江冲说着话,实则是拦着他不许他上马。
蔡新德道:“你看咱俩组队这么多次,配合默契,却还没做过对手,不如借此机会比一场。若是你输了,就给我睡一回如何?”
江冲:“滚蛋!”
蔡新德:“大不了我输了就给你睡呗……”
蔡新德此人心地不坏,就是嘴贱,他上辈子就是被他自己那张嘴毁了,当然,后来江冲落难,他也是为数不多施以援手的人。
江冲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过多纠缠,只好对这种污言秽语充耳不闻。
一旁的江家小厮见主人被困,牵着马上前解围道:“公子要先上场活动开筋骨吗?”
不等江冲一个“好”字,蔡新德又道:“我看你家重明眉清目秀,要不然把他借我玩两天也行。”
小厮顿时脸都绿了。
江冲十分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姓蔡的满肚子荤话正要出口,前面已经在场上溜达过一圈的杜宽回来了,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俩,伏在马背上:“二位,磨蹭什么呢?”
二人不再多话,翻身上马。
杜宽向他二人作揖,讨好道:“当着圣上的面,还望二位收着点,别太浪。”
旁人打球是玩乐,而这二位信奉球场如战场,硬是能把手里的球杆挥出六亲不认的气势来,这在圣都击鞠场上无人不知。
只要有他俩在,别的人就休想出彩。
江冲将缰绳在左手腕上绕了两圈,闻言挑眉:“你问他。”
杜宽:“静哥哥!”
蔡新德浑身一抖,险些从马上摔下来,“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回我俩不打算在一队。”
杜宽整个人都傻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感觉天要塌:“你俩是想让这儿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吗?”
江冲抬眼见不远处自家帷帐外江蕙正向自己招手,匆匆丢下一句“去去就来”,催马过去。
见他走了,杜宽压低声音道:“文静兄,你也收敛些,看把他气得都不想说话了。”
蔡新德一脸玩味之色:“可惜啊!”
杜宽:“可惜什么?”
蔡新德:“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他若是个姑娘,我铁定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