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大牢外,两盏纸糊灯笼随着风势轻轻晃动,戴宗、癞子还有其余狱丁们都不约而同的聚集在这里,为的就是送别吕璟。
种家在西北的根基确实深厚,在拿定方略之后,事情很快操办起来。
首先由秦州知州种师中向上递了封请求借调兵丁的折子,随后署理三衙事务的殿前副都指挥使姚麟用笔一勾,吕璟和牢城营一行人就摇身一变,成了秦州辖下伏羌城的一支驻军。
“秦州风大,哥哥此去可要保重身体,弟兄们没什么能做的,这点心意还请收下。”
癞子一张疤脸笑的欢畅,将一捆扎起来的皮子递给了吕璟。
“就是,哥哥可要保重身体,等来日咱们再把酒言欢!”其余狱子们也开口呼喊。
吕璟的目光自眼前每个人的身上掠过,隐隐有些抑制不住的湿润。
他与这些人素不相识,仅仅是因为关扑的缘由联系在一起,可这些人为他做的,却让他心中感动万分。
仗义每多屠狗辈,古语自有古语的道理,这些真正生活在市井中的小人物,或许才是彻底把义字放在心里。
接过癞子的礼物,吕璟沉声说道:“诸位弟兄,吕璟此番多承你们心意,真不和我同去?必然不会亏待诸位。”
此去秦州人生地不熟,再加上很欣赏癞子等人,吕璟果断向他们发出了邀请,只是看眼下这架势,他怕是要失望了。
在众狱丁的催促下,癞子走到了最前,开口道:“我等人却是没有什么像样的本事,就不去给哥哥丢人了,此去秦州,祝哥哥鹏程万里!”
“鹏程万里!”狱子们同声呼喊,字节间隐隐有些含混。
可听在吕璟耳中,却只是觉得心中似有一团热火在燃烧,拱手一礼,也不多言,直接随孙寂然朝种家奔去。
“不知再见哥哥之日,某家是否已经垂垂老矣啊。”远远看着吕璟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癞子的手掌轻轻搓动,内里可见两枚刻了字迹的方正石块。
......
另一边,吕璟和孙寂然二人赶到种府的时候,吕方和王阔等人也都已经从牢狱中放出,正在种家仆役的侍奉下更换衣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