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望欢并未理会陈元北,只一一见过礼,之后才道:
“已用了药,此时感觉稍微好了些,就想要出来走一走。”
陈勇打量她一番,虽仍沉着脸,但离口的语气却不由放缓了些。
“脸色这么不好,还是快些回去休息。”
“是。”
燕望欢应了一声,却没急着离去,视线扫过陈元北背上的血色,她道:
“我平日里,虽只同四哥相处的最多,和其他兄长的交集不算多密,但却一直认为,四哥同爹最为相像。”
众人一怔。
都是有些不明白,燕望欢为何忽然说起这一句。
陈元北才刚犯了大错,陈勇也正在气头上,此时说两个两个相像,不正如火上浇油一般?
难道燕望欢,是生怕陈元北被罚的太轻?
但燕望欢如此去说,定然有她的理由,陈夫人和于素秋都没有开口,只有白芷道了句:
“忽然说这些做什么?”
无人理会她。
就连陈勇都皱着眉望着燕望欢。
他眼底的神情不定,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燕望欢顶着一众注视,淡淡道:
“赤子之心,不畏强权,纵使面对的人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也依旧愿意为被欺辱的百姓出头。”
她慢慢弯下身,失了血色的唇角微微一扬,又道:
“如此,难道不是我陈家儿郎的风范?”
从燕望欢进了正厅开始。
她没有为陈元北说一句求情的话。
唯一做的。
只是将他的所行所做,讲述了一遍而已
“兄长维护百姓,纵使有可能连累自身,也未有过半点退却,望欢佩服。”
燕望欢向陈元北行了一礼,也不再多留,在汾月的搀扶下,慢慢退离了正厅当中。
她的背影单薄而纤细。
被夜风一吹。
黑发微微扬起,竟好似翱翔在九天之上,随时都要随风离去一般。
陈元北遥望着她,一时之间竟走了神,连身上的疼都顾不上了。
他知晓的。
燕望欢强撑着病体,还特意走到正厅走了这一遭,就是为了帮他,让他莫要受更多的苦。
但她却不明白。
陈元北宁愿挨上这一顿的打,也不想要她的病症再加重半分。
他低叹一声,眼神当中尽是复杂。
陈勇手里的板子仍举在半空,犹豫了片刻,到底是重重砸在了一旁。
“滚回去跪着!”
一声怒哼响在耳畔。
陈勇大步离去,却没了继续责罚陈元北的意思。
陈夫人提在喉头的心,这才落回了原位,她连忙感到陈元北身侧,见他满背的血,顿时满面的心疼之色,口里也连声道:
“你这孩子,跟你爹倔个什么劲儿?要不是望欢的话,你难道真想要被打断了腿吗?”
被她这一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