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一愣,忙回了头,满是皱纹的脸上,强挤出个讨好的笑,谄媚道:
“还有什么吩咐?”
“这些价钱,只买一个姑娘,你是当我蠢吗?”
她声音当中,不见波澜。
却听得老鸨心如刀绞。
咧了咧嘴,她深吸了口气,试探着问:
“你的意思是?”
燕望欢没再理会她。
倒是辛夷,立刻会意,上前了两步,朗声道:
“这些姑娘,我家主子都要了!你们都回去收拾东西吧。”
那些姑娘们都是一怔。
泪痕未散的脸上,顿时浮现一抹喜色。
无论燕望欢是何人,之后又要去往何地,纵使前途缥缈,也比留下这烟花之地,一辈子当男人的玩物,见不到光亮的强。
许是之前有了白汝嫣开头,她们应的极为痛快。
甚至不等老鸨答应,忙小跑着出了门。
就连之前伤了的腿的姑娘,也很快不见了影子。
老鸨傻了眼,急声道:
“这...这可使不得啊,我还要靠这些个姑娘们开门接客呢,我这地儿才刚开门,你倒是给我留几个...”
她话音未落,从胡已是皱了眉,低声跟燕望欢道:
“若你真打算要这人,那她就知道的太多了,日后若是给找到,会有麻烦。”
他声音不大。
但给一旁的白汝嫣,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与此同时,她也察觉到,那屏风后的女子,此时正静静地望着她。
既是她的麻烦,便该由她去解决。
这是在等她的决断。
燕望欢的手底下,不需要废物。
白汝嫣深吸了口气,垂眸看了眼从胡的腰间。
那柄短刀之上,血迹未干。
暗红色刺着她的眼帘。
却让心口深处,魔障一般狂跳了起来。
她颤抖的手,抓住了刀柄。
从胡并未阻止。
白汝嫣慢慢转过身,一张苍白的脸,对着老鸨,露出个干涩的笑。
她道:
“我知晓,那些姑娘里,有些是你看中了,后想法子让人强掠来的。”
老鸨一惊,哪里能承认这话,忙摇着头,怒斥道:
“我哪里做过这档子坏心事?你可莫要在这瞎说话!”
白汝嫣也不多言。
这话,就好像是在给自己找个减轻负罪感的理由。
说出口,也就够了。
她双手背在身后,走到老鸨面前,柔声道:
“我不恨你,至少,你让我还有机会,能手刃掉那些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