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琢磨着，今天过后，这对母女怕是要对陈静飞防一手了。
以前温文尔雅的陈静飞突然露出了獠牙，刘小丽如果不傻，怎么也得好好思量思量母女俩接下来要奔赴的地方。
而陈静飞估计也在想，干闺女翅膀硬了，有些掌控不住了。
“不要和丈母娘打麻将，不要和想法比自己多的女人上床，不要和最好的朋友合伙开公司。果然，利益使人分崩离析！”方南内心窃喜着离开。
铁路中学附近，一间布置成审讯室的房间里。
陈昆饰演的年轻警察，和倪倪饰演的三个女高中即将上演一场针锋相对。
开始前，方南将饰演胡小蝶的刘思诗拉到身边，要她一起看，也好培养其怒气。
“都好了吗？好了打板开拍。”
“《少年》剧组16场，实拍一镜，开始。”
审讯桌前江一艳饰演的女高中不自觉的晃动着双腿，语气自然的带上了一丝愤懑：“胡小蝶那个圣母婊啊？所有人都讨厌她，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看到这幕，方南不得不承认，江一艳在演技这块确实优于其她几位年轻女演员，看起来就很自然。
陈昆又问：“那陈念呢？陈念是不是你推下去的？”
镜头换到江莱，就听倪倪笑道：“陈念和我们关系特别好，平时也经常在一起开开玩笑什么的。”
“玩笑？”陈昆眉头蹙成一团，语气加重：“好，说说你们开了哪些玩笑才逼死胡小蝶。”
“咔”
方南叫停，起身冲倪倪道：“妮子，陈昆说过玩笑，你就迅速给我把笑容收敛起来，要立即冷脸，懂不？再来。”
审讯的镜头不难，多废了一些胶卷，包括倪倪在内，几个演员很快达到了方南的要求。
但等下个镜头，方才还欢迎鼓舞的倪倪就蔫了。
剧本剧情：【审讯途中，江莱从容、振振有词撇清胡小蝶身死与她的欺凌无关时，手机铃声响起，郑易告诉江莱，来电人是其母亲，江莱听闻脸色突变，生出恐惧感并大声呵斥郑易，再没了刚才的淡定。】
这场戏不好演，剧本描述的脸色突变、心生恐惧等明里暗里的表情动作，对倪倪来讲简直是地狱级别难度。
方南拉着刘思诗离开监视器，站到了镜头外一尺，“五次NG后，有一次NG我就敲你一下。”
威胁完倪倪还不算，方南给倪倪母亲笑着建议道：“大姐，要不你先出去歇会，以防待会看不下去。”
“好的导演，我家妮子从小就皮实，你放心操练。”
“妈，我是你亲生的嘛？”
倪倪一脸郁闷，转身冲母亲不满一声后，偷瞅了方南两眼，见他脸色冷峻不像是假话，小腿肚子就开始抖，方南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化妆师补好妆退下，一打板，拍摄继续。
铃声响起。
倪倪看向自己的手机：“谁找我呀。”
陈昆：“你妈。”
倪倪微笑收敛，陈昆一脸嫌弃：“正好让你妈来一趟，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接吧。”
陈昆讲完台词，倪倪依旧平静脸，为了演出恐惧感，眼睛倒是睁大的老大，就这么直直盯着陈昆。
“不够恐惧，等会重来。”
吩咐完工作人员，方南冲倪倪道：“再想想，除了睁大你那双空洞无物的大眼，还有什么外在动作可以体现恐惧？思诗也帮着想。”
刘思诗“嗯”着想了会，小声提醒倪倪道：“咽口水。”
“你听到没，思诗叫你咽口水，你自己想到什么没？”
倪倪兴匆匆道：“舔嘴唇。”
“舔嘴唇？你是准备吃人还是咋地？”方南阴阳怪气了一句，又道：“先加个咽口水的动作来一次试试。”
二次实拍开启，倪倪的表情从睁大眼睛，多了一个咽口水的动作。
这样的表演，方南看的就很难受。
放在商业片里，或者演员来自其它公司，他说不准也让过了了。
但《少年》是他的野心之作，倪倪又是公司演员，他不太想这么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