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明上学时,也曾在操场上见到过中暑的同学。他们大多数都出现过头晕恶心的状况,但一般喝过水后,在阴凉的地方休息过后,都恢复得很快。最多一节课的功夫,都活蹦乱跳,也从未听闻,会昏迷和需要送医。
“会不会是……医生能力和条件的问题?”王明明趁着花白胡子老头和男人在低声说话,仔仔细细将这个皱巴巴的印度男人从头到脚看了个遍。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在国内,王明明曾听闻,印度私立医院的条件国际领先,而且收费相对较低,很多得了特定疾病的中国人,会提前联系好专门做跨国医疗的旅行社接应,不远万里前来治病。
“医疗旅游”的策略也同样得到了印度政府的认可和支持。在包括首都新德里在内的很多大城市,私立医院占地广阔,政府投资到位,并且专门搜罗全国的精英和人才,培养了大量英语好,素质高的高端国际人才。
“英语好吗……”王明明望着那位口音浓重的老者,更加确认这位号称医术可以的私人医生,可能真跟新闻报道中所描述的‘英语好的高端国际医疗人才’相差甚远。
但这里毕竟不是印度的首都,而是王明明游览完瑜伽圣城瑞诗凯诗之后,返回德里的路途中,阴差阳错提前下车,偶然路过的一座郊区小城。
或许经验丰富的印度安保公司员工眼中,在这个除了意外的拥有美景和美食之外,毫不起眼的无名小城市里,能勉强被称为专业医生的靠谱人士,只有这位干巴巴的老者了。
王明明再次环顾这简陋得宛若上世界中国最朴素筒子楼的内饰,无意识地握紧了攥着弱鸡凉凉手背的小手。
经过确认,在没条件打点滴的情况下,弱鸡的这种情况,只能卧床休息,并随时补充营养和水分,禁止移动和晒大太阳,避免再次出现中暑的情况。
王明明努力在临时翻译的帮助下,记清楚不靠谱医生的每一句叮嘱,最后在三位高大男人的帮助下,一起把弱鸡运回了她所租住的,名为‘落日蔷薇’的民宿。
安保员工一共有三名。来接王明明的是两名,另一名在王明明到达前,一直守着筒子楼里昏迷不醒的弱鸡。从医生那里出来的时候,王明明终于把与弱鸡一起,几乎跟随了她一路的男人们都一一看清。
他们的个头相差无几,为了方便融入人群,穿着跟印度当地人差不多的服饰。只不过,与全身放松的居民相比,当过军人,习惯性挺胸抬头站得笔直的他们,显得与周遭人格格不入。
王明明礼貌地自我介绍并逐一感谢一行人对她和弱鸡一路上的关照后,小心地问询他们今晚的落脚之地。
一直充当翻译的男人,显然是这三人的首脑。他解释说之前一直跟雇主住在距离她不超过半径10米的地方。都是男人,也没那么多讲究,几乎都是两人一间睡在一起。
但雇主和家人已经汇合,他们今晚也会入住之前预定的民宿,距离落日蔷薇民宿并不远。因为事先有签过电子合约,他们的任务是在雇主和家人归国前,负责一路保护他们的安全。所以直到他们二人顺利登机前,他们都会伴随左右。
王明明听到他们三人会一直护送他们归国后,明显松了口气。
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最怕孤身和生病。她和弱鸡不偏不巧,各占了一半。要是没有三人的协助,其实咬紧牙关,也能想办法挺过去。
但有了后备帮手,总不至于随时随刻都要绷紧神经面对未知的一切,总算是有惊无险。
“不愧是弱鸡,万事总会给自己留一手。不过……要真是留一手,你怎么不好好喝水,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
王明明望着总算躺在干净床垫和床单上却依旧沉睡的弱鸡,没忍住伸出了白皙的指尖,狠狠在对方湿漉漉的脑门上,戳了一截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