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雁飞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但脸色却已变成了惨白惨白的,有些吓人。
陈婷见他不说,也猜不透他的心思,更没敢深问,只说了句“没事就好。”便说了一些别的闲话。
覃雁飞一天都心神恍惚的,陈婷有些生气,但更多的却是无奈。
过了两天,覃雁飞开车过了来,说要带她去见一个人。
她欣然赴邀,但瞧他神色痛楚的模样,却也似乎能采到他带她要见的这人会使她很难堪。
路上闲着无聊,他给她讲了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位富翁被一伙强盗掳了去,富翁的妻子当众宣布:如果谁能够将他的丈夫救回,她便将美丽温柔的女儿嫁了给他。信誓旦旦,不容置疑,可岂料话音刚落,所骑的马儿竟扬起四蹄绝尘而去,黄昏的时候,伤痕累累的小马儿驮着主人回来了。可那富人却突然出尔反尔,不但没有将女儿嫁了给它,反而将小马儿杀死,制成了马皮。”顿了顿,又道,“爱情,究竟是什么?或许真的向很多人说的:强势群体闲极无聊而玩的一种游戏吧!”
陈婷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自己将这个故事,但却能听出他说话时神色并不大对劲,笑道:“你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了那匹马儿了?”
覃雁飞没有说话,但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不说话比说话能传递的信息更多。
陈婷道:“你只看了故事的上半段,它的结局是午夜时分,阴风大作,挂在树上的马皮忽地向富翁的女儿飞了过来,将她卷走了,之后,两个便化作了翩跹的蝴蝶,再也分不开了。”
覃雁飞摇头道:“我从不相信浪漫,也不相信奇迹。”
陈婷耸了耸肩,道:“我也不信,认识你以前。”
他带她去了精神病医院,她有些奇怪,可没有得到解释。他们被带到了一间病房外,他推门先进,她也跟了进来。
里面只有一张病床,一个病人,一个眉目清秀体格壮实,看上去和覃雁飞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可是,没有双腿,或者说双腿已被截去了,陈婷看着有些不忍。
他和其他的病人一样,目光发散,神志呆滞,专心一意地做着他们自己的事情,他的床位上平探着两大片的豆子,一片黄豆,一片黑豆,泾渭分明,但图形没有规则,不像是在搞什么艺术创作,倒像是冷兵器时代的沙盘军事演习,两个豆阵对峙的最前沿,是排列的整整齐齐的红蓝彩色玻璃球,再靠前,则是两个固定电线用的瓷珠,只是靠近黄豆阵的那枚瓷珠似乎“年龄”大些,通身已经泛黄,另一个却是全身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