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不还带着一位嘛。
瞧那长相,都不用介绍的,大伙儿心里便有了答案。
此时。
宋绵竹走进院里,手一捞,捞来个小凳子,坐到上面,做出副聆听的姿态。
小手还朝人摆出个“请”。
大伙儿各找位置,或站或坐,贺闻顺势倚在垂花门上。
虽未有人言语,却又恰似道出一切。
他们都在等。
等着帮薛素兰要个解释。
薛永望微微一怔,大约没想到会是此般境况,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宋家是兰儿的恩人,没有他们,兰儿怕早不在人世。你这个做哥哥的,当年犯了错,一错错了整整八年,如今还有什么是不好说得。”万夫人柳眉倒竖,狠狠拍了下石桌。
宋绵竹听得小脸扭曲。
替她疼得。
那可是石桌啊。
莫不是这位才是铁砂掌传人?
贺闻忽而以拳抵唇,强忍住笑意。
他的目光永远追随在小姑娘身上,一瞧她那表情,便知其又在脑补些有的没的。
爱跑题这毛病,怕是没治了。
“娘误会了,非是我不好提起,只是需想想该从何说起。”薛永望叹口气,“我错了八年,惦记了八年,却始终不敢面对。”
这件事压在他心里整整八年。
“当初兰儿在通州走失,我刚好在与友人游湖,等回来时,不光是兰儿不见,连丫鬟都消失。后赶忙通报府衙,岂料知府因公事赶赴京城,还带走大批驻城士兵,完全不够人手。只得快马加鞭给京里送信,托大理寺速速追寻。”
说到这里,薛永望忽然咬起牙,额上爆出青筋,斯文的面容一时变得可怖,似乎恨不得将谁生吞活剥。
“谁知朱长伟那厮,竟蒙骗于我,口口声声一直在追查,实则压根没上过心!也是前些日子娘问过,我暗中调查过才知,大理寺八年前,压根没给兰儿立过案!更别谈追查!”
“亏我一直拿他当好友!他却是衣冠禽兽!是我,是我对不起兰儿!若是我心细点,再多找找旁的关系,或许……”
堂堂五品官员,忽然痛骂出声,面上的悔恨不似作假。
大伙儿心里叹口气。
却又舒了口气。
原来非薛素兰所想,家人并非没找过她,而是阴差阳错,所托非人。
宋绵竹木着张脸,毫不客气道:
“八年,大人可知八年有多少天,那可是将近三千个日夜!错一天一年也罢,错了八年,只能称之为蠢。”
到底是因其的过失,才导致素兰姐一生的悲哀。
她实在没法轻易带过。
薛永望面露尴尬,堂堂五品官员,虽心里有愧疚,可被一个小丫头当面指责,还是会有些不自在。
然而万夫人却完全站在小姑娘一边,把石桌拍出砰砰声,“可不就是蠢嘛!不光他蠢,我跟老爷同样蠢!被人蒙在鼓里当了八年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