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连眼睛也看不见。
秦淮景都不能想象这老爷爷到底是怎么生存下来的,而且还独自存活了这么多年。
沈丹萝听完秦淮景的描述,心里也一揪一揪的疼,“那现在怎么办,先送这老爷爷回溪水村医治吗?”
“对,”罗城走过来,“这位老先生身上的旧伤相当严重,最好是尽早送他回去医治,所以我和白德决定分出一批人手先送老先生出去,其他人继续往里面走。”
“好,”沈丹萝道,“那我能不能先去见见那位爷爷?”
“当然可以,”罗城叹气道,“只是他说不了话,你跟他也交流不了。”
沈丹萝点了点头,快步往安置那位老人的地方跑去,到时,就看见原先高傲极了的银色头狼正安静地趴伏在老人身后。
老人半躺半靠在它庞大的身躯上,用瘦削的手,一点一点帮它顺着脖颈处的毛。
一人一狼似亲似友,彼此信任,彼此依赖,周边都是温和安详的气息,宁静美好。
看到这一幕,即便还不清楚这位老人的身份,沈丹萝就对他升起一份由衷的信赖和喜欢。
能和动物如此和谐共处的人,绝对不会是一个坏人。
似乎是听到沈丹萝的脚步声,老人缓缓转过头来。
他一张脸都被长长的头发遮盖,一时看不清楚长相,只是通过这一个微乎其微的小动作,也能看出他应该是一个极富涵养的人。
即便一身伤残,目不能视,口不能言,被囚禁被折磨,甚至在暗无天日的地洞里生活了很久很久,也没有消磨掉他一身风华。
沈丹萝一时都有些看呆了。
倒是银狼适时地嗷呜了一声,然后瞥了沈丹萝一眼,又用爪子扯了扯脖子上挂着的红绳,似乎在提醒沈丹萝说一说红绳的事。
又朝着老人连续嗷呜了好几声,似乎在表达着什么。
老人听完银狼的叫声,抬起那只枯瘦的手朝沈丹萝招了招。
沈丹萝看明白了,快步跑到老人身边蹲下,将先前找到的那根红绳塞进老人手里。
“老爷爷,这红绳跟我奶奶做的红绳好像,请问您认识溪水村的沈梅吗?她就是我奶奶。”
话音刚刚落下,沈丹萝就注意到老爷爷的手倏得一下握紧,然后又小心松开,用唯一能用的手,仔仔细细又小心翼翼地摩挲着红绳,好似他手里捧着的是稀世珍宝。
直到后来,老人身子剧烈颤抖,喉间更是克制不住的发出剧烈的咳嗽。
沈丹萝吓了一跳,“老爷爷您别激动!来您喝口水缓缓。”
沈丹萝连忙把随身带的小竹筒摘下,让老人喝几口水。
灵泉水下肚,老人的咳嗽很快被压在,身体也变得舒缓有力许多,然后他就将那根红绳揣进了怀里。
沈丹萝:“……”这么不客气的吗?
就在她郁闷间,老人干枯消瘦的手准确地抓住了她的小手,然后用微微发黑的指尖在她手心上写道,“认字?”
沈丹萝眼睛一亮,高兴喊道,“爷爷您会写字?会的会的,我会认很多字!您写吧写吧,我都能看得懂!”
站在不远处观察的罗城和白德听到这话,脑子里不约而同出现几个大大的问号和感叹号。
什么意思,他们花了三个小时的时间营救这老先生,可不管他们怎么询问,这老先生也没透露出半点会写字的意思。
区别待遇要不要这么明显?
只有秦淮景若有所思地看着那老人。
白德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好奇道,“淮景,刚才我就想说了,你看这头银狼的眼神有些不对,现在你的眼神就更奇怪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当然是因为这头银狼那嚎声好似在跟那老爷爷说,我把你家崽崽带来了,而且之前银狼嗅丹萝妹妹的样子也古怪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