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钱左立即靠到他身边解释起来:“公子,根据调查,她年轻时本为淮州花魁,后被选为了教坊中的司仪,最后坐到了管事的位置,但没坐几年便被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教坊,自己开了青楼,根据悦仙楼的杨妈妈所言,夫人受难之际,真是她当上管事的第二年。”
唐季微微颔首,宁国的教坊制度刚成立不过三十年,一切都不成熟,早年地方性的教坊和青楼并没什么区别,所以任用这些青楼女子也正常,不像现在还专门设立了官员和女教,没再多想,抬手吩咐道:“起来吧。”
“谢唐大人。”柳凤莲缓缓站起身,看上去有些胆怯。
她早就从杨妈妈口中得知,当年被自己丢在教坊外的那个小姑娘如今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了这位唐大人的夫人,而且备受宠爱,不由担心对方找自己来是为了翻当年的旧账。
唐季也没客气,开门见山道:“柳管事,我想问问,元启三年,你是如何将姜然收进教坊内,在元启四年的冬天,又为何将她遗弃在教坊外?”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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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是来秋后算账的!
柳凤莲眉头紧蹙,慌张地跪倒在地:“唐大人,饶命啊,我哪知道那小贱...姜姑娘能有今日,遇到您这样的贵人,当时她身子弱,病恹恹的,想着留在教坊内也是浪费粮食,便......”
听了她的话,唐季露出愠怒之色:“你的意思是,若姜然只是个普通人,她就活该被冻死在教坊外吗?”
柳凤莲本想讨好一下唐季,毕竟这些大官都喜欢别人夸他们有能力,谁料对方压根不吃这一套,顿时紧张得汗水直流,连忙说道:“不不不,草民不是这个意思。”
唐季冷哼一声,懒得再和她争辩什么:“行了,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若有一句假话,我就让人拆了你的梦春楼。”
“是,谢唐大人。”柳凤莲连连点头,随即解释道:“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十几年,但那一幕幕仿佛就在昨日,记得那时正值元启三年的深秋之季,有一天夜里,我刚刚睡下,教坊外突然传出砸门的声音,下人们前来通报,我也只好带人出去查看,结果门一开就看到个浑身是血的年轻公子,还没来得及问,他直接把姜姑娘和一个包裹丢给了我,然后就匆忙离开了,我当时见他那副样子,还以为遇到什么杀人犯了,本想把那姜姑娘送去官府,但见她是个美人胚子,斟酌一番后便想将她留在身边雕琢,谁料姜姑娘很是怕人,一个人躲在房中,不愿与人接触,后来就病了,次年冬天,她发了高烧,我见她快不行了,就将她丢在了教坊外,想着等她...没了气息再拉去埋,埋了,却不料被杨妈妈捡走了,唐大人,我真得知道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草民一命吧!”
听到姜然差点被她害死,唐季不禁气得牙痒痒,愤怒地拍了下桌子,打算好好教训她一顿。
谁料恰在此时,姜然从连接后堂的小门走了进来,直到柳凤莲身前才停下脚步:“你口中浑身是血的公子是大概什么年纪?长什么样子?”
因为小时候的那场高烧,她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记忆,当下也只能多听点细节,争取回想起来。
“那天本就是晚上,加上那位公子丢下孩子就跑,我并没有看清。”柳凤莲低声回答一句,随即抬起头,目光由姜然缓缓转移到唐季身上,就在她想对方会怎么处置自己的时候,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激动地补充道:“想,想起来了,他的样貌除了眼睛,其他地方都和唐大人挺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