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大人刚才一直在细细地打量着周围这一切,压根没将冯府尹放在眼里。
听了他这话,才将头转了过来,冷笑着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好像他也没说这次中榜跟你有关吧,怎么就这么着急撇清关系了?”
冯府尹呆了,瞳孔都禁不住缩了缩。
巡抚大人眼底这笑,嘴里这话…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难不成,他早就知道自己这次偷梁换柱的事件,今日来是兴师问罪的?
不,不可能。
最近让人放出去消息全都是说那王故渊霉运连连才会发挥失常,就连他自己多半也是这么认为。
要不然,都好几天过去了,也没见着来闹的…
思及此,冯府尹脸上的表情这才渐渐稳定下来,恭敬道:“下官这不是怕大人误会么,毕竟正处在这尴尬的时候…”
这谎言能不能说的太大些?
要不是还藏着证据,巡抚大人也不会如此心寒了。
像这种官员,压根就是朝廷的蛀虫。
大齐朝先前还有宰相牵制帮衬着才难得稳固了这么些年。
如今宰相蒙受不白之冤,朝廷更是飘摇动荡。所以这种蛀虫,最招人嫉恨!
“当真如你所说?”
这六个字带着的逼问,再加上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眸子,让冯府尹双腿一软,可到底在朝堂沉浮几载,这点定力还是有的。
巡抚大人这次来不过也是碰巧经过,永和镇的官员就算想将事情捅出去,怕也没那个胆量。
他冯家又不是朝堂中没人了,这些小小芝麻官敢跟他作对,也得掂量下自己的实力…
就是眼下这个巡抚大人又如何?
从前自己做京官时,给自己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多了这份底气,冯府尹也没再多担心,仰头坦然道:
“自然,我冯全为大齐朝为陛下做事,岂能干出这等事情?”
殊不知这铿锵有力的话,没过片刻就打脸了。
巡抚大人眉头一拧,冷笑道:“看来,你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说完这话,当即从袖子里将一封信件拿了出来,那上头书写的正是用将王故渊除名,用冯仕替换进去的字眼。
不但字迹清晰,下方还明明白白盖着属于他府尹的印章。
这哪里还能狡辩?
“冯大人,这并不是人伪造的吧…”
众学子从方才大伙儿进来后,便一直噤若寒蝉,如今瞧着那信件上头的字时,更是不敢吱声…
先前就觉得榜首的位置有水份,没想到竟然是替换得来的!
冯府尹脸色一青,到了这会儿他也不担心揭穿了会怎样,只是在想是哪个人这么有胆量,敢跟他作对?
“大人既然都知道了,那我也就明说了…”
“冯仕是我的亲侄子,得了榜首再凭着我冯家的势力,以后定会平步青云。
可那秀才呢?无依无傍的,以后就算入朝为仕又如何?没人帮衬有什么出息?倒不如拿些银子将这名额给让出来…”
被他这么一说,那些学子坐不住了,在场的大多数都是寒门学子,就靠着科举改变命运呢,如今得了这话心里哪会舒坦?
当即便有人反驳了起来:“大人这话的意思,合着便是说咱们这些寒门桂子就不配走科举了?”
有了带头者,其他人也跟人附合嚷嚷:“是啊,难不成我们就得成为他们垫脚石?巡抚大人,这件事情拜托你一定要给王秀才一个公道!”
虽然这其中有些人也是文博书院的,当知道王故渊没考上那会儿还有些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