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叶家剑冢时,已经是半夜。那个有些柔弱作态的林雪,彻底变了脸。眼睛中的泪水也蒸发殆尽,反而画了些胭脂,笑起来,眼中有万千情思。
徐清沐当初,正是被这情思困扰。
路过徐培的房门时,有些不小心扭到脚的林雪一声惊呼“哎呦”,声音不大,却刚好被屋内的徐培听见,真巧。
推开门,果然看见徐培和那蒋桃枝,并没有睡下,连衣服,都不曾退下一件。
“林雪姐姐,怎么如此不小心?来,让我看看,有没有扭到脚?”徐培无比殷勤,当即蹲下,抬起林雪的脚,轻轻揉捏。林雪似乎有些疼痛,口中轻声呻吟,徐培手下的力道,便再度轻了些。
蒋桃枝直接起了身,拿着那根桃花棍,对着面前的一男一女,声音有些清冷:“我出去下。”
徐培抬头问了声去哪,毫无回应。只好继续低下头,有些卖力的揉捏着林雪的脚。
而那林雪,嘴角却有些笑意,看着蒋桃枝的背影,一声“哎呦”,顺势倒在了徐培的怀中:“公子,痛......走不了了......”
蒋桃枝的背影,似乎顿了顿。
徐培还是将那已经走不了的林雪,抱入了房间。
蒋桃枝一人除了叶家剑冢,一路上下人皆俯首,一声声恭敬的“少奶奶”,似乎有些嘲讽,只是无人知道罢了。拎着那根桃花棍,蒋桃枝一直走出了叶家剑冢的大门外,站在一个几十丈高的树上,看着梨兰宫的方向,神情有些肃穆且悲哀。
“宫主,桃枝的使命完成了......”
有风吹过,这个曾经站在梨兰宫年轻一辈中顶尖地位的美人,从未哭过鼻子的天道传承之人,轻微的皱了下鼻子:“宫主,你真的好自私......”
像是对那远处的曹皇后抱怨,又像是对着梨兰宫那人,更像是对着自己说的那般,声音哽咽。
那个拎着桃花棍的胖子,曾笑言,世间男子多豪杰,唯她蒋桃枝执掌之。
蒋桃枝低头,从腿上拿出了那把压裙刀。
此刀,可与性命一起,交于心上人。
就像当年在鸣凤村河边偷鸭子的徐清沐和曹丹,当徐清沐伸手要刀时,那个曹丹,丝毫没有犹豫。
再次抬头,看了眼梨兰宫的方向:“听说你也要与剑气阁阁主的女儿司徒静订了婚,当真是有些为你高兴的,只是这一次,你们的婚礼,我就不去参加了。”
手起刀落,月光萧瑟。
当腹间那抹鲜红喷涌而出时,蒋桃枝倒是觉得并没有多么的痛,真如那句古言所说,哀大莫于心死?
“宫主,下辈子,我自己来选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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