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问过他的感受。
似乎他们认定了顾耀阳会在重度昏迷中渐渐丧失身体机能，直至死去，又或者像俞家主母一样，再也醒不过来。
这样，才会让顾耀擎和俞林菀的婚事显得不那么可笑。
他没有死的事实，反而成了一项罪名。
他给顾家抹黑了，他让顾家成了笑柄。
他就该死。
没有人问过那场火灾对他的伤害，没有人在乎他的未婚妻跟他的堂兄结婚之后，他会被人怎样议论。
所以，他在身体恢复之后的第一时间就从顾家独立出来了。
虽然在京都还是会有一些人提起那档子事，还会有人认为他依然是顾家的人。
但是在Z市，在娱乐圈中，大家都称呼他为【顾先生】。
完全独立的【顾先生】。
夏晴天听见顾耀阳说的【没有】二字，觉得心里闷闷的不舒服。
在那一瞬间，夏晴天对顾耀阳曾经的遭遇感同身受。
前一世断腿之后，她在病房里眼巴巴地等着不会出现的亲人，苦苦地等着，期待着哪怕只是他们的一句：“疼吗？”
夏晴天太清楚那种感觉了。
她伸出手捧着顾耀阳的脸，像是在问顾耀阳，也像
是在问曾经的自己：“疼吗？”
顾耀阳听着夏晴天的问题，忽然觉得那颗千疮百孔又被他粗糙修补的心脏恢复了该有的知觉。
他没有回答夏晴天的问题，只静静地看着她，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如果那时候，我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人是你，该有多好。”
至少，不用他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之后迎来的只有一双双失望、闪躲又尴尬的眼神。
更不会有人将他挣扎求生当做丑闻，期待着他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