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得迷蒙，睁开眼睛。
这一睁眼，便看到黎昀一张近在咫尺的侧脸。
漫天橘黄的孔明灯飘悬于天空，将夜空都染出了暖意融融。黎昀雪白的长发在这黑夜中飞舞，冷淡孑然，好似与这暖色格格不入。
他抱着它，脚尖一点，坐上了屋顶。
他道：“这些是云灯。”
唔，孔明灯改了个名字嘛，这个她懂。
在现代的时候没见过这种孔明灯齐放的场景，南絮此时立刻被吸引了注意，仰头欣赏着这壮丽的云灯。
看着看着，她发现了几分不对。
孔明灯是往天上飞的……但这云灯，是往地上流动的！
她睁大了眼睛，想要看得更细一些。
黎昀召出一只纸鹤，带着她坐了上去。
纸鹤翩然高飞，片刻间就落在了所有云灯的最高处。南絮这才看清，这云灯漂浮的轨迹是个长长的圆环，从天上衔接地面，又从地面飘回天空。
云灯的周围漂浮着细小的、金色的颗粒，仿佛细密的流沙。
流沙中带着一股浓郁的花香——
是百神巡春的花车轨迹！
原来那天在空中飞过的花车，最后是为了铺就这云灯的河床。
仿佛曲水流觞的水波一般，流沙卷着云灯缓缓淌过百草谷的大街小巷，修士们站在云灯的河岸，从这金色的长河中取出一盏云灯。
百草谷内，元婴以下修士禁飞，南絮坐在半空中，将这凡间盛景纳入眼底。
她下意识地看向黎昀：“嗷？”
黎昀没有看她。
他望着云灯，又像是望着无尽的远方：“在百草谷的习俗中，云灯代表着故去之人对亲人的祝福。”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她听不懂的缥缈，好似他随时都会乘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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