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喘着气,浑身的酸疼外加心虚,挪了挪身子,侧眼往后看,殿门关上了.........
手飞速绞得更厉害,话说不全,有头有尾找不到中间,但意思能够让人听明白。
粗使宫女心里想着主子和丫鬟的差距,怀乐怎么可怜,也可怜不过她们。
思及此处,前面挤出来的那点耐心全都收了回去,颐指气使叉腰,手就差指着怀乐的脑瓜子道。
“昨儿个总管分差事,照顾御花园的白梨树有饴糖拿,奴婢想着公主爱吃,便替您领了这趟公差,有饴糖吃也好,主要省得您整日歇着没处去了。”
“...饴...”
怀乐讶然张了嘴,头抬起来一点,很快又低了下去。
“呐,饴糖。”
粗使宫女把怀里的饴糖硬塞到她手里,怀乐兜着手,愣愣看着那层油纸。
积攒的碎银和铜板都被宫女吞了。
想来这小结巴吃穿不愁,就算拿了钱也不知道如何差用吧,不如就叫她拿了,花在刀刃上买点好的,也算是补了她大冷天被冤过来跑一趟的劳碌费。
“好了,公主拿了糖,记得去照看梨树。”
怕她不去,粗使宫女扭头轻重给她提点威胁了一句,“昨儿下了雪,今日要去清扫的,不去的话,总管抓到了,当心罚了您下顿没饭吃了。”
怀乐没出声。
粗使宫女折返一步,声音拔高了点,“奴婢与公主说话,公主可听清记住了?!”
怀乐嘴唇动了动,目光有些涣散,喃喃张了张嘴又闭上,点了点头,无声应了下来。
“今儿个是怎么了,莫不是被雪犯冲,小结巴快变成小哑巴了....”
粗使宫女拍拍屁股嘀嘀咕咕走了,怀乐两只手兜着已经有些化掉的饴糖慢慢返回。
不如跑出来时那么快,她小步子慢慢挪回去,飞雪落到斗篷上,有些化了,她却不觉得冷。
饴糖是她历来最爱的。
平日里如是能尝到零星半点,心里一整日便都是甜滋滋的,可惜父皇并不喜爱她,自从挪了宫宇,她有了一个比从前更大更荒的院子,再也没有人愿意同她一起玩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