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2010室的大门,朱院长带着飞廉走了出来。
但他的脚步又突然停住了。
因为门外赫然站着一先生。
两人互相对视,一先生倏然笑了笑,然后抬了抬手——在他右手上握着的,便是飞廉留下的那把象牙手|枪。
现在,黑洞洞的枪|口正笔直对着朱院长的眉心。
朱院长站着没有动,神色冰冷而从容:“一先生。”
一先生吹了个口哨,说:“真不幸,朱院长。你拐卖我的小媳妇,却被我抓了个正着。催眠学的不错,真不愧是心理系毕业的高材生。”
朱院长侧了侧头,看向身边的飞廉。
飞廉茫然地回视,又顺着朱院长的视线,往前看去,最后问:“朱院长,你在和谁说话?”
他也看不见一先生了。
朱院长没有回答飞廉,而是问:“你为什么会怀疑我,是因为那天浴室里出来后,我太心急,在你面前留下了破绽吗?”
“比那更早。”一先生说。
朱院长笑了笑:“抱歉,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地方,我疏忽大意了。”
一先生摇了摇头,说:“是我们认识两个小时后,你在食堂里给病人喂饭。”
朱院长诧异地问:“怎么,难道身为院长就不能亲力亲为?”
“倒不是因为这个。”一先生说,“世界上有两种东西无法隐藏:贫穷和爱。你在给病人喂饭并与我说话的时候,你会直视我的眼睛看着我。”
朱院长说:“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一先生说:“但你在给徐曼曼喂饭的时候,你一直专注的看着她,不会看别人。”
“是吗?我竟然没有注意过……”朱院长沉默了片刻,神色突然有些扭曲,“但她死了……她是因为你们而死的。”
一先生说:“她不是你处理掉的吗?浴室出来之后,你留下了破绽,急于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于是就催眠她从六楼跳了下去。这个女人,即便是这样,在临死前还没有忘记提起你的‘林小姐’——”
“你知道的很多,看来,你也是同道中人。”朱院长脸上的愤恨又消失殆尽了,他背在身后的右手,无声地打了个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