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曾经的话不期然浮现在脑海中。
殷鞅记得她说:“断眉的人福薄。”
……福薄?
殷鞅抿唇,放下手,突然觉得蓑衣加身,但仍防不住寒。
他觉得有些冷。
在漫长的等待中,一刻钟仿佛有一年那么久。
侍卫赶回来,跪倒在他身前:“禀告国君,墨老说这三地的使臣们都待在驿馆里,安分守己。”
按理说最大的威胁都没动静,殷鞅该彻底放心才是。
但他看着没有半分停歇的意思的大雨,嘴里低喃几声“福薄”,内心深处依旧隐隐躁动。
他皱起眉头:坐以待毙,不是崔二的风格。
如果是崔二,他究竟会如何做?
是否有哪一处,被他错算了?
天空电闪雷鸣,震耳欲聋。闪电短暂地照亮了殷鞅的面庞,也一同照亮了他的思绪。
侍卫的话尚在耳侧,他抿唇不语,终于想起自己遗漏了什么。
回身攥住侍卫的手臂,殷鞅急道:“速去察看姜室使臣和郑地使臣现在在哪里。”
侍卫被他的力道惊住,愣了愣,慌忙应下,奔赴雨中。
这次回来的时间比之前慢了稍许。将近两刻钟。
回来时,侍卫很有些不安地看了他一眼,这才道:“……禀告国君,姜室使臣仍在驿馆,郑地的使臣队伍却不见了。驿馆的人说,他们半个时辰前进宫去了,说是郑王有礼相赠,要送往王宫。”
半个时辰前?
他拒绝了郑国的亲事,郑王怎还会贺他婚事!
心中不好的预感被验证,殷鞅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劲的地方,脸色煞白。
眼前一黑,他闭眼,勉力站稳身子后,睁开双眼,忽视左胸处闷闷的痛楚,冷笑道:“……原来是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