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顶上好的凤冠是很金贵的,窈娘不差钱,但也不会任由越鲥天天砸一顶好的。
这顶凤冠是皎皎第一回来给他念书时他戴的。那晚他把凤冠摔破了,上面的翡翠珠子掉了大半,杂役原本想替他清理出去,没想到他疯了一样把凤冠又留了下来。
西楼里的杂役不懂他为什么明明不喜欢凤冠,把好好的凤冠砸成那个样子,可又要坚持留下它。
越鲥穿好大红的衣衫,把凤冠往头上戴。
他不会戴这重东西,戴得歪歪扭扭,发冠上的翡翠珠子禁不起他折腾,再次掉下几颗。他蹲下身把珠子捡起来,胡乱塞回到凤冠里。
皎皎站在一边,眼睁睁看他把自己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越鲥还是用不来花片。
皎皎看他抿得那么重,胭脂晕开到唇边,明明是极可笑荒唐的画面,她却笑不出来。
皎皎来到越鲥身边,伸手抹去他唇上的口脂。她抹得极为用力,抹得手上一片鲜艳的红,直到他的唇上再也抹不出一点红,她才移开了手。
越鲥看着她,一动不动,烧得他整个人都静不下来的焦躁被她的动作全带走了。
抹完唇上的口脂,皎皎又替他把头上沉甸甸的凤冠取了下来。
上次是他砸的凤冠,这次换她来砸。
这下子本就破烂的凤冠更加破,上次幸存的几颗翡翠珠子全都遭了殃。
皎皎终于开口:“不想做的事情别做。越鲥,别故意让自己变得更苦。”
“原来你也知道我的名字。”越鲥看着她,喊她:“皎皎。”
名字是越鲥听别人喊她听来的。
他早就知道了,在花浴前几日。
越鲥喊了好几声皎皎的名字。
他最后说:“我今天给你看过上台的样子了,皎皎,中秋晚上的画舫表演,你不要去了好不好?我那样不好看,我知道的。”
越人爱美,四年过后,越鲥终于又捡回来点要好看的想法。
皎皎轻声嗯了声,答应了他。
八月十五中秋的画舫表演,窈娘是希望未满十三的姑娘们都去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