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声不响,安静伫立,这时候他仿佛又不是竹,而是一棵松。
待听到有些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崔宿白眼底才浮现出笑。
小小的门檐哪挡得住什么雪,他伞前倾,撑住小跑过来的皎皎,拂去她发上沾染的雪籽:“见我不必如此急,至少应该再披一件外衣。”
皎皎扶住他伸过来的手臂,被风吹得一个哆嗦。
她道:“二公子第一次来找我,还是在这么一个雪夜来找我,我怕二公子有急事。”
崔宿白将伞再往前靠一些,近乎全都是在替她挡雪。
不远处的常青见了,下意识想要上前,但犹豫片刻,还是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步。
雪落到脸上,冰凉的冷。
崔宿白不想让她在外停留太久,因而没有与她闲叙太多。
“的确是有急事要同你说。”他轻声:“皎皎,我明日一早就要启程去雍阳。如无意外,最近几年都可能在那里。”
……雍阳?
皎皎思索,问他:“是王都吗?”
崔宿白点头,同她解释:“国相来急信召我,我不得不去。”
他歉然:“皎皎,约莫有一段时日不能继续当你的先生了。”
国相召人?
皎皎咋舌:二公子当真才名远扬,一国之相竟都要请他去王都。
这种事情当然无法拒绝。
皎皎虽则遗憾,但也相当想得开:“这三年您已经教了我许多,因此不必惭愧。”
甩开一些些要分别的不舍,她马上打起精神为崔宿白鼓劲:“二公子,依靠您的才能,相信很快能在雍阳站稳跟脚的。”
对于她的话,崔宿白不置可否。
“本来还想给你过完生辰再离开,但到底天不遂人意。”
把一只锦盒递给皎皎,崔宿白道:“深夜来见你,是想着虽则提早了许多日,但这样好歹也算是亲手送上了这份礼物。”
顿了顿,他笑:“皎皎又要长大一岁了呢。”
皎皎却不想收:“您要远行,理应我来送你礼物才是,我怎么好收您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