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菀边唤边打量院子里的几道房门,因不知他究竟住哪屋,她不好去敲,但院中这样安静,她这么唤他应该是能听见的,若无人理会,多半便是他也看热闹去了。
她试探着又唤了一声,左侧的一扇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秦菀眉眼一弯,欢快地几步跑过去,望了眼屋里的书案:“你在写功课?”
“已写完了。”唐榆道。
秦菀点点头:“那我有事要跟你说。”
唐榆问:“何事?”
“就这么问?”她皱眉,抬头睇着他,“不让我进去坐坐?”
“……请。”唐榆忙退开半步,请她进屋。
秦菀笑了笑,自顾进屋落座。他的屋子是内外两间,中间以多宝架相隔,两间屋子都不大,内室里除了书案便是书柜衣柜与床,坐着倒不大方便。秦菀就径自在外屋的案桌边坐下来,唐榆阖好房门,也过去坐下,她望着他眨了眨眼:“二月初二新君登基大典,晚上宫中有宴饮,你想不想去?”
唐榆一愣:“我如何去得?”
“你只说想不想就是了。”秦菀歪着头,以手支颐,“我嫌宫宴没意思,但你若去,还可跟我做个伴,也可结交些人,日后走仕途保不齐就有用。所以你如是想,我就去求祖父。”
听她所言,唐榆自然动心。
这种宫宴正应那句“旱的旱死涝旳涝死”。门楣够高的人家,一年总要去参上几场,来来回回就那么一拨人,早就见烦了。但对门楣不够的,无事时想踏进宫门都是奢望,若能去一次这样的宫宴就如得了登天梯,结交的人脉指不准哪日就有大用场。
可听她说要去求丞相,他还是摇了头:“怎么好麻烦丞相大人?”
秦菀轻松一笑,摇头:“我心里有数,知道不会让他为难才会来问你。祖父官拜丞相,你又是秦家学塾的学生,你父亲更直接喊他一声老师,带你去不过是他跟礼部说一句的事,你不必有什么顾虑。”
唐榆释然,便也不再多作推辞:“那好。”
“太好了!”秦菀面露喜色,自己也说不清为何如此高兴,似是庆幸这场宫宴不会那么无趣了,又好像并不全是。
她没有多去探究这份心思,急急地起身就往外走:“那我这就去求祖父,等祖父点头了,我再来告诉你!”
“好。”唐榆下意识地跟着她一起往外走,将她送到院门口,眼看她拉着花晨的手蹦蹦跳跳地走了。
这辈子,她真的很开心啊。
他望着她的背影,不自觉地衔起笑,转身回房。
不远处,花晨打量着秦菀,神情复杂:“姑娘待唐家公子可真好,这么大的好处,就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