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是内外温差最大的一个季节,没多久,窗内的白雾便消失不见,青年留下的指印却没有跟着一起消失。
瞧着,这几个印子不像是窗内留下的,倒像是窗外印上去的。
用过早餐,舟桁把碗筷放进洗碗机,接了个电话就往外走,“公司出了点事,我出去一趟,中午应该不回来了。”他拧着眉,不太高兴的样子。
江昭把他送到门口,对方却站在玄关没有动。
他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看见舟桁略沉的眼神,忽然想起什么,伸手抱住了面前高大的男人。
“我不是故意忘记的,别闹脾气嘛。”他小声道,语气有些不足。
“你也知道,我最近记性不太好。”
舟桁收紧手臂,“你乖一些,昭昭。”
他的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雪白纤细的脖颈上。
“……我不想生气。”
江昭松手,嘟囔了句小气鬼。
舟桁走后,他无聊地拿起画册,想画窗外的雪景,但半天没落下一笔,心不在焉地盯着同样雪白画纸,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起步。
良久,笔尖终于触碰到纸张,起的轮廓却并非景色,而是个模糊的人脸。
人形刚跃然纸上,江昭的动作便顿了顿,眸中浮出些许诧异。
怎么是人?
——他想练的明明是景,画了这么多年漫画,他早就画够人体了。
江昭翻出橡皮,一点点擦掉了纸上的形状。
望着被擦得一点痕迹都不剩的纸,他脑子里的灵感好像也随之变得空白。
江昭莫名感到了些焦灼,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他很烦,更烦躁的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烦。
小客厅的门敞着,吃完猫粮又睡了一觉、刚刚睡醒的黑猫摇头晃脑地朝小客厅走来,目光落在画册被暖风吹得一卷一卷的纸张上,眼睛当即就瞪圆了。
它摇摇屁|股,身子猛地扑上前,咬住画册一角,飞快拖回了沙发底下。
江昭回过神时黑猫已经作案成功,他啼笑皆非,心头的烦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弄得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