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动作微顿,面上浮出浅浅的笑意,声音和蔼,“这是准备出去?”
“我去找应医生,我忘了药应该怎么吃,但又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所以出门去问问。”
江父点头,“去吧,路上小心点,外头天气冷了,多穿点衣服。”
话罢,他毫不留情地转身便走,甚至不等江昭回话。
瞥见他这个毫不留情的动作,江昭心里忽地生出一股疑窦。
江父待人的态度倒是始终如一,只是……
这是一个父亲对待儿子的态度吗?
江昭心头生出了点微不足道的怀疑,在记忆中翻找着。
他想起了原身刚和江家父母见面时的场景。
江母哭得险些晕厥过去,江父却只是掉了两滴眼泪,而后便只顾着安慰痛哭的江母。
这段记忆他最开始看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此时再看,却发觉江父的态度处处透着不对。
——他似乎,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高兴来。
不,与其说是不高兴,倒像是……和他有点像。
江父的情绪始终没有过分外露。
他有情绪,但那股情绪是很淡的、同他对易舷安和符沉的和蔼是一样的,只是浮于表面的一层纸,薄得几乎可以将之忽略。
他的反应一点也不像刚找回儿子的父亲,甚至对于这个刚找回来的儿子,他的上心程度还没有对江母来得深刻。
江昭仔仔细细想了下,忽然发现这个家最冷漠的人不是江母。
而是江父。
很少说话、也很少提出意见的江父。
他像一个背景板般,不论江母对孩子做出什么,他始终是不反对、不支持、不拒绝的态度。
江母不是性子冷漠,而是情绪极端。
江父却是如出一辙地冷漠。
这么多年,他始终选择了做一个高高在上的旁观者。
无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