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恰好同几年前离开的那个养子一模一样。
他盯着墓碑看了许久,才唇角一勾,像是想到了什么。
于是几天后,那栋只有江昭一人的房内不仅多了佣人,还多了一个来借住的年轻人,——姓林。
光是这样的身份怎么能让江昭相信呢?
他的目的应当是让仇人痛不欲生才对。
他又在这场计划中放了一个母亲进去,一个冷漠地、很少关心孩子的繁忙母亲。
他安排好一切,用一个夜晚的时间,让这些虚假的谎言成了真。
只等愚蠢的猎物一脚踏进……
——谢明熙在墓山上看见了他愚蠢的猎物。
同那张照片一样,这只羔羊肌肤雪白、眉目昳丽,套在雪白的卫衣里头,因着爬山体力不支,鼻尖还冒出了一层细汗,小口小口喘着气。
早春四月的温度尚且是凉的,这里又是山上,青年呼出的每一口热气全变成了雪白的雾气,模糊了他的面部轮廓,也柔软了他的面颊。
谢明熙在这个瞬间改变了主意。
他将一束雪白的玫瑰递给青年,用江母强硬的语气命令他去献花。当青年接过花时,他眼里有笑意一闪而过,像是恶作剧得逞后的惬意,又好像……只是单纯的笑一般。
青年应当是怕鬼的,他这样想,不自觉退后。
他也是鬼。
要是将这只雪白的小羔羊吓到了,他该如何?
他远远地、远远地看着一身雪白的江昭在他墓前弯下腰,这束雪白的玫瑰被送至墓碑前,他好像也同时闻到了淡淡的花香。
很香。
轻而易举便芬芳了他整个鼻腔,——或许还有整个胸腔。
谢明熙垂眸,眼中有笑意一闪即逝。
他再抬头时,江昭不知怎的摔在了墓碑上,额头也磕出了殷红的血。
红的血,白的肤。
两种美到极致的色彩交织于一处,却头一次让谢明熙觉得烦躁。
他同这支纸人队伍里唯一有思想的亡魂做了交流,在片刻后,以他的身份从林间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