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施善抖擞精神还礼:“两位且稍后,我去叫骡车……”
说着呼儿郎回铺,小声告知‘那一老一少乃奉义家人’。
少东家陡然明白过来,问父亲:“莫非是奉义给老夫人置办?”
“莫打听,你速去叫人赶骡车过来。”
说着施善步出铺子,与奉义府两位家人叙话。
不多时骡车赶来,三人坐上板车出城去往北乡。
北乡距城有十五里,乡人多数靠烧炭、贩木为生。
乡里就有寿木厂,由十几个木匠合办,也能做棺材。
城里便宜棺椁都是从寿木厂采办,买回来后刷上漆就能卖。
今年这场瘟疫,使他们获利甚多。
施善所言姓朱的人家,就在北乡寿木厂旁边,相距不过几丈。
所以他每次去都能看见长出院子的香楠树。
他也曾动念头买下,但那家老翁死活不卖,说要用此木为孙儿换个出身,给一千金也不卖。
听他说到此,车上平儿眼望不远处柴烟升腾的北乡,问:“一棵树木何以换出身?”
又说:“要讨出身,该叫其孙读书,唯有苦读书,方能考功名赚个出身。我公子自幼苦读,才有如今出身。”
施善笑颜敬慕道:“寻常人家岂能与奉义比较,贵府书香门第,他家除了孙儿识几个字,祖上几代目不识丁。”
“那老翁,我看八成是被香楠迷了心!”
“小可听乡人说,他家那棵香楠成精了,有人曾见一小娘子进出朱家,追到院门就找不到了。”
“乡人追问朱翁,他却说无有此女。”
“别人好言相劝他早早把树砍了,免给家里孙儿招祸。他非但不听,还破口大骂,如今乡人都难与他家往来。”
平儿皱眉:“如此说,此翁性情极恶,我等此来问木,只怕不受他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