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思想刘彦话意,后者思量老翁之言。
贺之洲抬手请教:“赶和驭有何不同?”
老翁说:“这俩可大有不同,赶是赶车,驭是驭骡。骡子肯劳却性倔,驭骡也是个学问。”
“相公你看,老朽把鞭一扬,没打在骡子身上,它就皮有所动,心知我要打它,脚力便自加快。”
“我鞭子一落,抽它身上,它自知轻重,也知该跑多块。”
“我轻打,它慢跑。我重打,它加力。”
“这便是‘驭骡’的小门道。”
贺之洲依照刘彦所言,暗把骡子视作心脑,小有几分明白,趁悟又问:“驭骡即是用打?”
“不是哩。”
赶车翁回头笑说:“驭骡可不是只打骡子,它偷懒时打,它怠慢时打,别的时候就不打。”
“平日要善养,不赶车时,老朽养它好比养子……”
贺之洲忽地通透,自语道:“平日善用心脑,用时鞭策驱动,这便是‘驾驭脑心之术’!”
“之州所悟甚是。”
刘彦接话道:“心有性,脑有思,要善养它们,但不能总处于安逸,否则身性就懒散,夫志则丧失。”
“对抗懒散之法,就在于鞭策,即驾驭、笃行之法。”
“你连日劳心费脑,使它们不得休整,如何不思想穷极?心脑哪有力去助你?”
华明渊抚掌称妙:“故而要‘喂养它们’,要学会养心安神,世才可有什么善法?”
刘彦闻问说:“我有四法,写在《素心论》中,今作贺礼表赠周慕白……,明渊、之州可在婚宴上一睹。”
二人相视心喜,礼谢世才。
刘彦压下礼数,道:“我等皆君子之交,大可不必拘礼,以后再来府,亦不必带什么礼物。”
“真觉得空手不好,就带心得佳作一篇,我等坐而论,各有所得。岂不更好?”
华明渊、贺之洲笑颜领记。
感觉今日君子,身添一重变化,过去是如沐春风,现在是如沐清风,交心惬意。
不多久骡车抵达东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