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刚才,居然说出给他娘看病的话。
还真是意外又稀奇。
“她不是说了,你是薛长蕴的兄弟。”在马车里,外头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虽然她只见过穆页彤一次,不,加上刚才的这次是两次,但不管是一次还是两次,穆页彤别的不说,对薛长蕴却是没话说的。
她和华叶君一样,都是高门贵女,出身创造了她们的优越感和高傲,而这般高傲的一个人,却在薛长蕴面前低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呵斥,被瞪眼,不但不觉得丢脸生气,反而还很老实,由此便能见得,薛长蕴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极其重要。
而众所周知,景沉,薛长蕴,江陵,算得上一起长大,又同为景沉的左膀右臂,是朋友也是兄弟,爱屋及乌,便是这个原理。
江陵:“话虽然这么说,但我还是感觉受宠若惊,她和长蕴成亲也有小半年了,也没见她像今天这样对过我。”
霍窈诧异,难道她把穆页彤想得太高尚了?
可转而又一想,跟她有什么关系。
想到什么,她试探的问江陵:“你家伯母……”
江陵脸上的笑意一顿,淡淡道:“你应该也听说了,我爹死了后,我娘就疯了,时好时坏的,分不清过去和现实。”
“没看过大夫吗?”
“怎么没看过,宫里的太医,但凡是各地能叫得上名号的大夫,都找来给我娘看过,普遍就一个说辞,好好养着身体,大夫没少看,药没少吃,人就是一直那样,我现在也想明白了,我娘啊,她是自己不想清醒,这样也挺好,大夫该看看,但药就不吃了。”
这些年他娘几乎每天都在吃药,没有效果不说,是药三分毒,反倒他娘的身体被拖垮了。
日前他下了命令,大夫太医该看继续看,但药,甭管什么药,都不吃了。
他现在只有娘了,她疯癫也是娘,已经没有爹了,他不想连娘也没有了。
就这样疯疯癫癫的活到长命百岁也很好。
反正他是不会嫌弃自己有个疯子娘的。
霍窈拍了拍江陵的肩膀,无声的安慰他。
江陵笑了下:“这么多年我早就接受了,没事,对了,那天晚上我在你家喝醉了有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