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确实如他所说,当年自行废除修为的手段太狠,经脉窍穴折损太多,加上金丹崩碎,大道几乎无望,又何必从头去找什么希望。
而且自费修为本就是赵蕴初的选择,从无后悔一说。
赵希俞叹息一声,“以你的天资天赋,只要能认真走修行路,何等仇怨不能报,人活着才是希望。”
赵蕴理还是摇头,“老祖,有些事情其实不能用境界来衡量,比如...一个原本就心死的人,哪会抬头去看什么希望。”
“那赵封镜这小子怎么办,我远远看过一眼,资质虽说比不得你,但终归不差的,好好培养,未必不能跻身道印。也许有你在身边,冲击中三境也不是没有希望。”
说到底,还是有些惋惜,惋惜那个曾经风头无量的赵家天才,惋惜那个意气风发,敢于大宗门中并列天骄之位的赵蕴初。
“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要走,封镜也不例外,他是我儿子,从小心性如何,我这个做父亲的比谁都了解,他的路我管不了。”
直到中午时分。
这位赵氏老祖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就此离去。
秋末时节,万物凋零,天气有些寒冷。
本来身体底子就不太好的中年男人,倚靠在门廊上,双手插袖,遥望远方,似乎是在想念远方的某个人,似乎在回想以前的事。
过了两天光景,赵封镜准备启程返回紫阳山,帮着赵蕴初整理清扫过书铺之后,中年男人脸上没什么神色变化,只是带着少年在桃树下站立闲聊一个时辰,大多都是叮嘱日后修行的注意事项之类的。
最后赵蕴初反常的拉着儿子下了局棋。
是盘残局。
赵蕴初摆棋子,赵封镜破解。
可当看到白棋收官时形成的大龙,少年手中黑棋踌躇不定,有些迷茫,似乎不明白这局死棋还能如何解。
赵蕴初道:“山上仙家,其实对俗世中这些小玩意儿很看不上眼,真正能称为国手的不多,在赵氏就有这么一人,就是那个小时候照顾你衣食住行的李夫子,他的棋很厉害,以后有机会的话好好跟他学学,还有,这盘棋的玄奥之处,不是在解,而是在记。”
“什么时候记下了,你就可以一一提子回祖庭了。”
于是,这天夜色之中,少年对着这盘白字全胜的棋局沉思至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