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
在拉开门时,门面上挂着的小铃铛因拉力从而晃动了几下。
放满书的棕色书架与柔软的沙发汇于尽头墙角,六套供客人使用的复古木制桌椅分布随意,却无一丝杂乱无章之感。
店内。
一位白发老人正坐在后厨窗前的收银台边,背向李明天,看着电视,又随手又抄起一把光溜溜已经剥完壳的瓜子,扔进嘴中。
见此,李明天心中做起了计较:这位老人的状态不像是位客人,那想来就应该是这家的店主了……
十四点二十九分,对于林路远来说这个时间段上门的熟客少的可怜,那陌生的客人就更不用谈了,所以也正是适合观看球赛回放的时间。
同往日一样,他此刻已经打理完自家院子内的植株,又洗了身澡,随便穿了套衣服,这才满心欢喜的捧着一盘剥好壳的瓜子从二楼走下一楼,坐在收银台前,打开电视。
十四点三十分。
时间掐的正正好好,一场扣人心弦的球类比赛开场。
也是此刻,推门声与铃铛交错传入林路远的耳中,他便知道是有人进了餐馆,心中忍不住泛起嘀咕:来的可真是时候。
于是抓起了一把瓜子扔进嘴中,林路远才转过身看向正门处。
只见门前站着的是一位年轻人,头戴顶鸭舌帽,身着白色卫衣与深黑色的裤子,鞋子也只是再普通不过的白色板鞋。但由于年轻人带着鸭舌帽,且两人之间距离尚远,索性林路远的花眼只能看到一幅模糊不清的生面孔。
既然不是熟人,他只是提醒到:
“菜单在墙面上贴着。“
稍微停顿了会儿,林路远忽然想起了曾经也偶尔会有一些陌生面孔来到店内,但几乎都是从其他地区来到星野。
现在想来,那些外地的来者,要么是说着什么寻找旧时代的风采,要么就是说想找找灵感之类,随身却不携带现币,所以在吃完饭后总是会赊账,至今也没来把钱交清过。
想到这,林路远一口咽下刚塞进嘴中瓜子,没好气的说到:”小伙子,看你面生,应该是从其他区过来的吧,我先提醒你下,星野可不是其他地区,没有“交易点”。提醒你的意思是,本店不赊账,要想吃饭的话,去车站兑换好现币再来吧。”
说罢,林路远心思与视线又飘回了球赛中去……
对于刚进入店内的李明天来说,收银台边坐着的这位老人样貌给人的感觉很是普通,虽长满一头白发,但却并不显老,顶多五,六十来岁,黑衬衫,灰短裤,不拘一格的装束,清凉感十足。
虽说老人转过身对李明天提醒了番需要注意事项,但此刻李明天并没有去仔细听老人讲了些什么,因为在他的眼中这位老人看上去是面熟,只是在看了一眼后,他便皱起眉,眯起眼,思索再三。
一分一秒稍纵即逝。
李明天依旧是有些不确定,只得抬起手抓了抓头发,疑惑小声的试问到:
“林…林伯…”
纵然询问声微小,但林路远却在听到这声林伯后直了直后腰,视线也不停留在电视上,站起身,从收银台的台面摸起了一副老花镜戴在眼上,重新打量起李明天。
眼中青年的外貌渐渐清晰。
可打量了一时半刻,林路远却仍然没有认出眼前这位青年究竟是何人。
“林伯,真的是您啊?还以为是我认错了呢”李明天很是吃惊。
“小伙子,你…认识我?”林路远抬起手摸着长满白色胡渣的下巴,同时也在思考着自己是何时与这位陌生的年轻人有过交集。
李明天见老人露出思索的神情,便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胸脯说:“林伯,我!明天呀!”
“明天?”
“明天……”
林路远的脑海中乍然浮现出一位稚嫩孩童的面孔,他又看了看站在门前的李明天,与记忆里的面容进行了番对比后,却仍无法将二者结合,只得摇了摇头,否定到:“嗯…不像。”
见老人没有认出自己,无奈之余林明天突然想到自己的头上似乎还带着一柄鸭舌帽,就摘下鸭舌帽,胡乱抓了抓头发,又甩出了一口星野曾经使用过的方言。
“粘的似藕,林伯。”
这是只有星野人才懂得说出口的方言。
林路远皱起眉头,走出柜台,风风火火大步迈到李明天面前,再次仔细打量。
半晌
林路远才叹了口气:“嘿~还真是你小子,这才几年不见变化这么大,老头我都认不出了唉。”
“嗯~让我好好看看,高了,也壮实不少,看来「丹区」的伙食果然是要比我们这穷乡僻壤好,也没白出去一趟。”
感叹之余,林路远抬起手重重拍了拍李明天的肩膀。
“嘿嘿,林伯,您记起来啦。”明天摸了摸有些发疼的肩膀,但见老人认出了自己,便舒展起眉头,咧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