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楚的,你……你说,你究竟怎样才肯放过了我?”
俄顷,文鸢又迈开脚步,终于缓缓开口。那话里怆然居多,分明带着更咽。
楚夕若喉咙干涩,只觉万分无地自容。虽有心辩解,话到口边却又重愈千钧,最终只剩悲形于色。
“你们在江陵杀了爹爹,如今又把师父害得生死难料。我……我到底做错何事?教你竟然这般恨我?”
“不是的!我……”
被文鸢来到面前质问,楚夕若不由极力摇头,可等看见她面颊上两行未干泪痕,又顿时神情剧变,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另一边厢,文鸢反而怔怔发起笑来。一道娇躯簌簌发抖,自寒风中更添只影凄凉。
“我明明都已下了决心,只要你我从此不再相见,过去的事便只管教它过去。”
“可我万万却料不到……却料不到……”
言及至此,她两眼中又涟涟落下清泪。回想先前少卿言之凿凿,说前来此间的只有自己一人,那也当真哀莫大于心死。
她水眸湛湛,凝望面前之人,陡然竟是一股无名自心头起!形如鬼魅,右手五指紧紧抓在楚夕若颈间,霎时在其肌肤上面攥出一片偌大淤紫。
“若杀了我能教你心中好过,我……”
楚夕若气息大窒,分明能感到文鸢正渐渐加力,又将一股无俦内息自指端倾泻,便在自己脏腑间上下搅动。那滋味之痛苦,真比刀剑攒刺更要难挨千倍万倍。
“怎么?这便撑不住了?”
见楚夕若粉脸煞白,额上涔涔冷汗如注,文鸢语气不禁愈发加急。咬牙切齿,朝她厉声叫道:“可这与我受过的苦相比,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那又算得了什么?”
话虽如此,可眼见楚夕若嘴唇发紫,性命业已垂危,她还是蓦地将手松开,忿忿然退开数步。
楚夕若如蒙大赦,强忍颈间剧痛,直是嘶嘶倒吸进数口凉气。与此同时,文鸢却已翻转右腕,“刷”的自腰际抽出剑来。
她青锋在手,却并不急于动作。而是目光清冷,只身伫在原地,倒像是在静静等待何人一般。
又过小半柱香的工夫,四下里忽漫天风卷萧萧。一条人影倏忽闪掠,手中执一把黑剑,果然如她所料般落定下来。
“平安,你总算来了。”
文鸢神色一黯,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眼神先是在锵天剑上扫过,而后才与少卿四目相接。
“你是来救她的,是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