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众人见状,遂纷纷争先恐后,急于从眼前这魔头手中逃出生天。辛丽华看在眼里,笑吟吟命她们权且慢着,自己则取过方才送来酒食,正好佐以助兴。
一时之间,周遭耳光噼啪,以及狺狺犬吠之声此起彼落,着实好不讽刺可悲。
不多时,除却楚夕若外,其余四人皆已照办,勉强算在鬼门关前捡回一条性命。然楚夕若出身世家,素来便将自身清望看做极重,如教她亦同旁人般卑躬屈膝,那也真比一死更要难上千倍万倍。
她两只粉拳半握,眼光似蕴爝火,却又唯恐身份反遭识破,无奈只得将头颅愈发低垂。只是辛丽华方在兴头,岂有善罢甘休之理?见只剩她一人犹未上前,当下频频开口催促。
楚夕若无奈,唯有硬起头皮,缓缓朝她迈步。可一想起刚才众人为保性命,种种丑态百出,心里便实是说不出的恶心反胃。
“小妹妹,大伙儿都已完事。你又要选哪样才好?”
发觉楚夕若许久不言,辛丽华便又媚语如丝,阴恻恻从旁提醒。楚夕若却不抬头,只抬起手来,朝她掌心玉壶遥遥一指。
辛丽华兴致大增,忍不住连连赞叹几声。旋即蓦地站起身来,亲手将那玉壶塞给楚夕若,秀眉一轩,哈哈大笑道:“好极!好极!反正我瞧也瞧得腻了,听也听得倦了,如今总算有个不同寻常之人,那也正好尝个新鲜!”
“不过嘛,我劝你总归还是要想想清楚,若是一不小心搭上了自己这条小命……唉!那也实在有些可惜的紧呐!”
楚夕若丝毫不为所动,将那玉壶双手捧在胸前,片刻缓缓打开上面壶盖。
顷刻间,数缕恶臭腥风自黑黢黢的暗处飘散,单只是吸入鼻中,便教人胸闷如堵,险些为之作呕。看来那金蛇也果然如辛丽华所言,乃是世所罕有的至凶毒物。
不过事既至此,想要临阵退缩早已万万不能。少女思念电转,登即暗咬牙关,左手紧攥壶把,右手则遣出两指,向那漆黑深处徐徐送抵而去。
清风疏远,暗送料峭。楚夕若才一动作,陡然却觉那玉壶隐隐摇摆发晃,无疑是那金蛇业已躁动不安,急于寻找活物发泄。
她脊背冒汗,深陷进退维谷。知一旦当真探下手去,自己一条性命安危尚且是小,则家中各派人等性命安危又该如何保全?
“路是小妹妹你自己选的,我可从来没去逼你。”
辛丽华从旁看后,只道是她心中胆怯。当下故作感慨,连连摇头不已:“只可惜这世上从来便没后悔药卖。纵教你如今再想反悔,只怕也有些来得太迟啦!”
“不错!可我从来便未后悔!”
这一个悔字余音尚在,四下里竟忽朔气暴涨,正是楚夕若再也忍无可忍。涛涛内力自周身游走充斥,掌心催劲,顺势将那玉壶劈头盖脸,朝辛丽华眉心正中疾掷。
辛丽华大惊失色,何曾料到这看似泯然众人的柔弱少女,手下竟会有如此惊人武功?好在她一身手段诚然了得,眨眼心思渐沉,遂银牙轻咬,一晃身躯,倏倏向左平掠开来。
察觉辛丽华欲待躲闪,楚夕若又出招不辍,无数罡气连纵,嗤嗤如聆宫商。楚家临江指力之下,那玉壶吃力不住,顿时化作四分五裂,飞溅一地酒浆淋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