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文鸢听罢,心绪总算稍稍得以平复。可饶是如此,她胸膛却依旧起伏痉挛,眼底咄咄喷薄杀机。
“那日来家里杀害爹爹之人,我把他们的每一张脸都记得清清楚楚。总有一天,我非将他们人人碎尸万段,去报他老人家的血海深仇!”
她眼眸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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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许是气犹未尽,情至极处右手猛然一拂,飒飒罡气如泰岳崩摧,竟将身边一根廊柱拍得木屑纷飞,“喀喇喇”从中断作两截。
“我绝不想伤你分毫,只是总有一日……我也必当娶夕若为妻。”
“倘若真有人图谋对她不利,我……”
俄顷,少卿似总算下定莫大决心。可等瞥见文鸢脸上一副伤心欲绝,这最后一句话语又仿佛重愈千钧,无论如何也再难以启齿。
而对于面前之人,少女心底终归犹是柔情居多。
她幽幽一笑,又将银牙半咬绛唇,“既然如此……但愿今后你能同她躲得远远的,教我再也找寻不到。”
天光大亮,声若雷鸣。二人正各自神伤,忽听远处哨炮三响,数团绚烂焰火自夤夜里陡然绽放。
文鸢大惊失色,只道是少卿此行业已遭雪棠等人察觉,而今正要率众前来围捕。一时竟不顾自身安危存系,双手推搡着教他赶紧离开。
而在心底深处,少卿又何尝不正忧心如焚?抬眼望向那焰火腾起方向,分明乃是自己二人连日暂居之所。
莫非是楚夕若身份竟被识破,如今兀自深陷岌岌可危?
念及至此,他实再难沉得住气。只好抓过少女双手,要她先多多保重,待自己想出妥帖之法,一定即刻将其与仇以宁一同救出。
文鸢眼中含泪,未再多言。二人就此分别,须臾,夜色里只剩一袭倩影茕茕孑立,又被凛风吹动衣衫。
少卿归心似箭,一连奔行小半柱香的工夫,终于隐约已可见到二人房中一盏摇曳青灯。
他愈发起急,三五步间稳稳站定,不由分说便将房门一把推开。又朝屋里几声呼唤,却又哪里有人回应?
少卿心脏砰砰狂跳,双手十指冰凉。念及慕贤馆人行事素来狠辣残忍,竟不敢稍稍再往下面多想。
“不……不对!”
不过待心绪渐平,少卿却还是从屋中目之可及,觅得一丝非比寻常。